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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瑜变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等到妈妈挂断电话,然而对方一张口,没有歉意,只有敷衍:“君瑜,晚饭你自己解决,我有客人要见。”
说完就走,根本没管谢君瑜的心情。
今天小年,街上已经装扮出年味,红彤彤的小灯笼挂满枝头,树下堆着从马路上扫起来的雪堆。
马路是黑的,树上是红的,树下是白的,三种颜色只是简单堆放,却因着年味渐浓而让人生出欢喜。
只是远远望着,谢君瑜心头也不□□出几分喜悦。
屋内孤寂,屋外热闹,哪怕风大冻人,她也想出门沾沾人气。
谢君瑜现在住的地方离周沫家不远,她一个电话过去把人叫出来。
明明都到了下午,谢君瑜见到周沫的时候,却看到这人靠着路灯狂揉眼圈,一副才睡醒就被她薅起来的可怜样。
谢君瑜睨一眼:“熬夜了?这也没到新年,你提前守什么岁?”
周沫费劲巴拉张开眼,连额头都顶出几条皱纹,“你应该问‘姐妹又幸福了?’,而不是在这里说什么守岁!又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去街边逛,边走边说。
“你昨晚和林西姐待一起的啊?”
闻此,周沫神气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胸脯都挺高不少,“什么叫昨晚,是每一晚!咨询室是姐姐开的,她想提前休息,早早放假了,我自然得去陪她。你呢,这都小年了,你还不回Z市,是打算在这里过新年吗?”
马路两侧张灯结彩,喜庆得很。谢君瑜揣着手慢悠悠逛,偶尔侧身避开东奔西跑的小朋友,“大概是吧,我妈工作没结束,还得继续待S市。我无所谓,反正在哪儿过都是一个人。”
说到“一个人”三个字时她的音调一路走低,又虚又轻,像是和叹息融为一体。周沫听出来,想起林西说的那些,开始担心她的心理状况。
“怎么就一个人了,周沫大人竭诚为您服务,有事一句话!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乐意一个人,结果我攒的局你次次第一个开溜,舒言师姐嘛也没见你主动联系,你现在这样,多少带点你个人原因。”
周沫琢磨两下,打个响指:“年后还有场大party,人可多了!我给你看!”
架不住对方的热情,谢君瑜脑袋被勾过去,看向周沫手机屏幕。刚点亮屏幕,还没解锁呢,主界面弹出来一条万斯然微博超话的帖子。
『报!!新鲜然宝!刚刚在机场偶遇然宝,状态超~~好!』
周沫咂咂舌,有些惊讶:“万斯然是今天回Z市啊。”往上一划,消息框被划走。
谢君瑜却盯着刚刚消息框的位置,冷不丁幽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她是回Z市?”
“她上次说的——”
周沫住嘴,刚解锁的手指也顿住,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
完了。
谢君瑜已经听出不对劲,直起腰把脖子上的手拍下去,“上次?在归雁山的时候斯然姐姐哪有说回Z市?你们之后还见面了?”
想起之前那一晚周沫莫名其妙的哭嚎,她神色一凝再凝,压根不再问,而是笃定地陈述:“周沫,你有事瞒着我。”
周沫向来不擅长说谎,更何况还是在对方笃定她欺瞒的情况下,只记得网上说什么半真半假的谎话最容易骗过人,于是赶紧尬笑几声,挎上谢君瑜手臂故作镇定开腔:“哎呀,这不是前几天、前几天我跟着姐姐一起去了趟余堇家嘛,她们、她们聚餐,万斯然就是那时候说的,还说余堇也会一起。”
谢君瑜狐疑:“只是这样?”
周沫找到了些底气,越说越自然:“那不然还是怎么?这都小年了,回家也不奇怪啊。你嘛,是因为阿姨在S市,所以才没回,可余堇万斯然不是啊,过节肯定要和父母一起啦。”
说多错多,周沫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谢君瑜很快反应过来,万斯然回家是因为和爸妈过节,她信,但余堇……不可能。
看样子周沫是打算瞒下去了,多问也问不出来,谢君瑜没再继续,装作已经相信。
天像撕开了条口子,呼啦呼啦向人间灌进无止境的大风。外面实在太冷,两人只逛了一小会儿,周沫本来就困,被冷风吹得头昏脑涨,抱着谢君瑜手臂挡风,却怎么都不肯打道回府。
“你回去吧,可别冻出病了。”
“不要不要,你又不肯回去。”周沫把谢君瑜手臂抱得更紧,鼻子一吸一吸的,“今天小年,姐们儿我哪能让你一个人。”
谢君瑜心里一暖。
她现在确实不太想待在室内,总觉得闷得慌,但也不能再让周沫冷下去,于是干脆借口还有事,直接打车把人塞进去。
送走周沫后,谢君瑜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点进万斯然超话看偶遇万斯然的帖子,试图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余堇的身影。
一连翻了近十条,谢君瑜连余堇的衣角都没看到,只看到一连串的彩虹屁,还从评论区知道了万斯然登机的时间。
她看下时间,距离登机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飞机起飞了。
有万斯然陪着,余堇应该没事吧?
谢君瑜稍稍放下心,正要退出微博,却在最近访问那一栏,看到余堇的微博更新一条。
昨天都还没有,今天就有了,余堇上飞机前发的?
她点进去,最新微博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是游戏截图,海浪波纹的底图上是几个冷冰冰的黑色文字。
上面写着——
『本周目已结束,请开启下一周目』
截图右上角有游戏时长,不到半个小时。
才玩这么短时间就开下一周目了?市面上有体量这么小的游戏吗……
正要退出去,清后台的手指划到一半,电光石火间,一句话钻进脑海——
“要是我,buff这么烂,肯定趁早开下一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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