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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瑜……”
向舒言要道歉,谢君瑜几步过来,冲她笑一笑,说:“师姐,你不用说什么。她是坏人,不值得我为她考虑。”
说着不值得,可谢君瑜眼中分明又有留恋。向舒言张张口,只感觉到了喉头艰涩。
她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眼前人的认真注视?
“之后我送你上下班吧?你今天回来太晚,”向舒言放开束缚,她拉住谢君瑜的手,毫不遮掩语气和眼神中的心疼,“君瑜,我很担心你。”
向舒言的感情在此刻一览无余,谢君瑜却在想,今晚余堇竟然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没有假装?如果余堇知道她被别人接送,宣泄的控制欲里,会不会有一丁点是因为爱意?
谢君瑜笑了,只是这笑看着比哭还疼。
“好。”
余堇,我也是坏人。
我们都该下地狱。
一周后,焚野项目组的人都知道有个栗色卷发的温柔女人天天接送谢君瑜,还有好几人见过那女人在车里摸谢君瑜的头。一时之间,谢君瑜被女朋友接送的消息传遍开发组。
又一日早上,谢君瑜刚目送向舒言开车离开,林笑过来了。
“君瑜,这就是你说的在学校认识的对象吗?”
自打那天听到谢君瑜说有对象之后,林笑就不再叫她小妹妹,她虽然感情经历丰富了些,但从来不打有主名花的主意。
“她——”谢君瑜要否认,此刻余堇恰好从她们身边经过,于是她将后头的话咽下,反而端出娇软的笑来。
直到看不见余堇的身影,她才将笑撤下。
“她对你真上心,天天接送,我追人的时候都很难做到——”
“她不是。”谢君瑜说,“她是我师姐,不是我女朋友。”
“啊,不是啊……”林笑眨眨眼,情场浪子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谢君瑜翻书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与谢君瑜想的不一样,余堇没有再找过她,甚至在公司碰到也只会叫一声“小谢”。谢君瑜只觉得好笑,有了未婚夫还要主动向别人求|欢的人,竟然会因为她有了对象就不再拉扯。
这算哪门子道德感。
但既然余堇打算好好相夫教子,谢君瑜也没有非得破坏别人家庭的爱好,两人在公司不常见面,真如夏寻所说,实习生确实见不到项目负责人。
谢君瑜没再麻烦向舒言接送,请她吃了顿饭,之后又恢复成之前的通勤,只是晚上回家时总能在小区见到向舒言。
向舒言还是担心她,她天天等她,谢君瑜知道。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几乎半个月,十月中旬,谢君瑜忽然接到周沫的电话。
一张口就是国粹。
“你说说,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有啊!都要结婚了,还在那儿说总是想起她。”
谢君瑜开始实习后,一天天的忙得像狗,根本没时间登账号,于是“福地姛天”的微博账号都是由周沫打理。
回过的私信周沫不会再点进去看,所以谢君瑜和余堇的聊天她一直不知道,直到那个账号忽然又发了一条私信,周沫才看到两人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来来来,我给你念念那人发了什么啊。”周沫夹得阴阳怪气,“‘我又想她了’。你听听!听听!这人不是要结婚了吗?!不仅精神出轨,还是直拉都沾!恶不恶心啊靠!”
谢君瑜倚在天台的栏杆上,周沫不知道那个人是余堇,可她知道,她也清楚地知道聊天中的“她”指的就是自己。
“周沫,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只是精神出轨,她们可能已经上过床了?”
“我去它爷爷个熊!虽然我对男的没什么好感,但好歹订婚了吧,就这样跟别人做了?!”
“嗯……也许没有做完吧,但衣服脱干净了。”
“那也不行——不是,你跟我在这儿也许也许的是什么意思?这人你认识?”
谢君瑜笑了,在身上摸出一个小方盒,百无聊赖地搁在栏杆边缘转,“不认识,我从不认识渣女。我嫌晦气。”
“咔哒——”
周沫那边安静了两秒,然后问:“什么声音?”
一缕白烟缠绕上谢君瑜的脸,将她的笑容描摹得隐隐约约。
“什么什么声音,你幻听了?这几天账号你先别登了,我来。知道了,我肯定不把她骂到退网。”
挂完电话,谢君瑜脸上的烟雾更重了,快要把她的笑容吞噬殆尽。
“咔哒——”
微小的火苗在她手中燃起。
此刻风起,那簇火苗开始摇曳,火舌舔舐下压的拇指,不过两秒,拇指因为疼痛抬起,那火苗也因此泯灭。
而浓雾后的那个笑容,随着光亮的黯淡,支离破碎。
一个有了未婚夫还在说想别人的人。
一个利用别人的真心刺激前任的人。
呵,余堇,我们都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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