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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感觉,昌隆帝是在剪太子的羽翼,华缨退亲,于他是好事。
“二表哥喜欢我?”华缨歪了歪脑袋,目光纯净的问。
这样直白赤裸,姚明山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华缨耸了耸肩,“看吧,你是我哥哥呢。”
姚家和徐家确有亲上加亲的意思,但那是阿敏和世子姚明琢。
华缨上回听湘表姐说罢,回家还偷偷问过婶娘,两家确有结亲之意,只如今阿敏年纪尚浅,要等及笄之年再行商议,武定伯夫人也同意了的。
华缨没让人去喊湘表姐,自个儿跟着姚明山驾马跑去了军营。
此时尚早,日头初升,演武场上兵卫正操练,个个儿光着膀子,衣裳乱七八糟的搭在武器架上。
华缨跟着姚明山过来时,滴溜溜的眼睛在那健壮的胸膛间穿梭,好不愉悦。
有人红了脸,想去穿衣裳。
华缨小手一抬,白皙的小脸严肃又认真道:“不必穿,我什么没见过?我什么都见过呢!”
那人:……
姚明山憋不住的哈哈笑,又粗声道:“大老爷们儿的羞什么。”
华缨在营中待了一整日,看着将士们操练,练拳脚,也练刀。
傍晚,操练结束,有人笑喊着请华缨比试一场,华缨没应,跟着姚明山驾马回城。
“我送你回府?”进了城后,姚明山说。
华缨小眉毛动了动,问:“我用得着?”
“臭嘚瑟。”姚明山骂,又问:“明儿可还去?”
“不去了,”华缨想了想,说:“明儿我想听说书。”
路过姚家时,与姚明山挥手道别,华缨催马慢悠悠的继续往前,在摊子前尝了石榴酒,买了羊肉炊饼,还去飞仙楼吃了蟹酿橙,东坡肉,酒足饭饱回了府,用一张热乎乎的羊肉锅盔哄了祖父十两银子体己钱。
翌日,华缨换了身漂亮的石榴裙,额上画花钿,唇擦口脂,又欢欢喜喜的出府玩儿了。
困顿在书卷中的华敏羡慕得眼含热泪。
宋喜眉微蹙,若有所思道:“我怎觉得,泱泱这模样在何处见过呢?”
埋头做功课的徐华宋:“与大伯如出一辙。”
宋喜神色顿时恍然大悟。
就说眼熟的紧吧。
华缨出府来,就见姚宝湘等着了,与她昨儿堵姚明山时的模样,可谓是一斑。
“去哪儿玩儿啊,都不喊我。”姚宝湘坐在马车里,抬着下颌骄矜问,又埋怨似的嘀咕:“若不是二哥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
华缨眨眨眼,打发自家套好的马车牵回去,拎着裙摆跑过去上了姚宝湘的马车,甜滋滋的道:“听说书去啊。”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往西去,行了足有半个时辰。
姐妹俩下来马车,姚宝湘环顾一圈,问:“这是哪儿?”
汴京闺秀们虽是平日出行无碍,但常去的地儿,也不过是汴京出名儿的胭脂坊,首饰银楼和酒楼。这边太远,饶是姚宝湘都没来过。
“西市。”华缨说着,拉着她进了一间楼。
堂中坐着许多人,说书先生正妙语连珠的讲一则狐妖与书生的故事,底下堂客们听得聚精会神,几个堂倌儿穿梭在桌椅间,不时的给客人添茶倒水。
二人一进来,堂倌儿将人上下打量了眼,立马殷勤招呼道:“二位客官可要去楼上?”
“要个雅间儿,茶要新茶,先生要个嗓音温润的来。”华缨说。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二位楼上请。”
厢房布置得很雅致,软榻铺的是蜀绣,窗棂也别出心裁的用竹节,玉白的熏炉香烟袅袅,是股子跟清香的气韵,像是茶香。
姚宝湘环视一圈,“我都不知,竟有如此之地,老实说,你如何知道的?”她虎着脸逼问。
华缨将熏炉盖放好,笑眯眯道:“我爹爹可是徐九涣呢。”
姚宝湘:……
也是。
这汴京城中,还有谁能比徐大伯恣意快活呢?
片刻,堂倌儿叩门来送茶水,身后跟着个身穿青布衫的郎君,身无华饰,清隽端方。
华缨看他,姚宝湘也看,两道目光灼灼,但无亵玩之意。
堂倌儿将茶水放下,与两人引见了说书先生便退下了。
留在屋里的郎君,被华缨二人瞧得神色微顿,握着书的手朝她俩拱了拱。他读了几个书目,问:“不知二位小姐想听哪卷?”
华缨看向姚宝湘。
姚宝湘羞羞答答的从宽袍袖袋里掏出一卷书,“烦请先生讲这卷。”
郎君双手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陈旧泛黄卷成筒的书卷展开,一张脸腾的红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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