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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孟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周六下午就能回来,还能赶上欢送会。
周六队里放假,前两天下过小雨,气温降下来些,上午孟鞍和纪灵在小操场上拍摄大家排练的画面。
快到中午,众人收了吉他,孟鞍也关了摄像机。
马上要走了,纪灵和小程带了拍立得和大家合影留念。
孟鞍拿过他们放在一边的吉他,低头拨了两下弦,周围人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她坐在一旁,练了一小段晚上要弹的间奏。
正弹着,有人往她背后看了眼。
孟鞍有所感地回过头,见陆勘穿着一身蓝灰色的军礼服,胸前别着资历章,手里拿着一顶大檐帽,站在篮球架下,隔着或坐或站的人群,看着她微微笑。
孟鞍没注意扫错一个音,站起来把吉他交给旁边人保管,走过去对他笑了下,“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昨天就开完会了,今天上午没我什么事,我先回来了,褚队他们下午回。”
“哦。”孟鞍目光在他身上睃巡一遍,她之前看他们穿过一次夏常服,倒是第一次见他穿礼服,军装笔挺,显得人格外精神。
他军衬上的领花闪闪发光,正午温度最高,他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她不由好奇问,“你热不热?”
“有点。”
孟鞍朝他伸出手,“你的军功章呢?”
“放宿舍了,你要看?”
“你回宿舍了不换衣服?”
陆勘眼神不经意扫过她的长裙裙摆,“没来得及换,我带了蛋糕回来,天热奶油要化了。”
“你放哪了?”
“车里,”陆勘示意她车停在操场路边,“你等会带回去。”
虽然她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去随时可以买到蛋糕,但今天收到他带过来的蛋糕,心里还是有些开心,“谢谢。”
陆勘侧头又看了眼她身上的白色吊带长裙,“你今晚穿这个?”
孟鞍嗯了声,“就带了这条裙子,压箱子里皱了,我先穿上。”
“你晚上唱什么歌?”
“王菲的歌,没和你说过吗?”孟鞍说。
陆勘摇头。
正说着话,纪灵跑过来,对他们扬了扬手上的拍立得,“最后一张相纸了,给你们拍一张?”
孟鞍和陆勘互相看了眼对方,陆勘先站过来一步,拉过她的臂弯,“拍一张吧。”
孟鞍没拒绝,在他身旁站好。
纪灵拿着相机很快按下快门,相纸出来,纪灵拿给孟鞍,又和小程到一旁自拍。
孟鞍拿着相片等显影,抬头见陆勘看着她手里的相片,她想起他们从来没拍过照片,忽然也有些好奇拍出来是什么样子。
相纸上泛白的画面逐渐清晰,白色长裙和蓝色军装,两人站得很近,背后操场正好无人,远处有蓝天绿树,两人都是微微笑着,姿态闲适。
陆勘低头过来看照片,孟鞍松开手把相片给他看,相纸在他手上小小一片,他捏着照片看了会,说,“放我这了?”
孟鞍嗯了声,侧眼看他仍在看照片,忽而一笑。
陆勘拿眼瞥她。
孟鞍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这么久,贴床头算了。”
她声音带里带着笑意,促狭意味明显,陆勘稍微一想也忍不住扬了点唇。
“贴床头违纪,”他手指夹着相纸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下,“拿蛋糕去。”
晚上孟鞍化好妆,跟纪灵他们一起到操场,他们来得迟,操场上椅子已经摆得整整齐齐,人也坐满了,一眼望过去,都是一模一样的军装。
孟鞍他们坐在靠后排,这会信号也不好,电话打不出去,还好过了会指导员找到了他们,提醒孟鞍在第七个上场。
因为是图热闹的小晚会,节目都是临时凑出来的,没彩排过,大家都是第一次看。
节目过半,指导员提前来找到孟鞍,提醒她去后台准备上台。
带孟鞍到后台问人拿了吉他,指导员任务完成,准备回座位继续看表演,临走前好心提醒孟鞍,“陆勘坐在第三排。”
因为这特意的提醒,孟鞍坐上台下意识地扫了一遍第三排,然而天太黑,光全在舞台上,底下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低下头便开始扫弦。
音响效果聊胜于无,又因为是淡淡的抒情歌曲,现场气氛并不如其他相声小品来得热烈,但孟鞍这首歌唱起来和原唱声音有几分相似,台下观众听得都还算认真。
陆勘坐在正对舞台中央的位置,从他的位置往上看,台上的人十分清楚。
他之前没听她唱过歌,唯一一次听她哼过歌,是她在家里弹尤克里里,那天的她令他印象深刻,以至于现在看她坐在台上,脑海里自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境,仿佛与此刻重合。那天她也是这样微微低着头,拨弦动作熟练而随意。
周遭舞台漆黑,光都打在她一人身上,她又是一身白裙,整个人亮得晃眼,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她的声音婉转低柔。
他一时看得认真,却没仔细听她的词,待到注意起歌词时,只听到几句,“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她静静坐在那把高脚椅上,未曾抬头往台下看过,直到她一首歌唱完,舞台光灭了,旁边李驰才凑过来打趣道,“行了,别看了,上后头找她去。”
陆勘没搭理他,想了想又说,“她这会没空。”
孟鞍唱完拿着吉他还回后台,匆匆回到下面找到正在拍摄的纪灵和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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