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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不想身下的人发出怪异的声音,还没搞清是什么,紧接一股温热粘稠涌了出来,浸湿他的鬓发。
这气味儿……
黑衣人直起身低下头,就见躺在身下的人歪着头,吐个不停。
所以,他头上黏黏糊糊的东西是——
一瞬间,所有的欲念萎了下去,就像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全息全灭。
他表情僵硬地看着呕吐的人,难堪至极、不知所措。
他就这么让人感到恶心?恶心到抑制不住地吐他满头?
黑衣人又气又怒地瞪着呕吐的人,只想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可他没有,扯过衣服丢下地上的人,逃也似的跑了,落荒而逃。
从没这么丢脸、这么狼狈过。
直到胃吐空,梁婠平躺在地上,两眼无神望着头顶,黑漆漆的夜空里,星辰闪烁。
却怎么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颗。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婠缓缓爬起身,披上残破的衣服往河边去。
山中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却像感觉不到一般,用扯下来的一块布沾着河水一点一点地擦洗脖颈、胸口。
黑衣人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火堆旁却空无一人。
他暗暗咬牙,懊恼不已,怎么头脑一热竟干出这种事儿,这下人跑了可怎么办?
他焦急地往山林那边看,夜里黑,人一旦丢了,还真不好找。
何况,他本就人生地不熟。
眼神漫无目地扫过一圈,凝神细听,水边好像有动静。
他提着剑寻声音找过去,快到河边才看到大石头上跪坐着个人,褪去半边衣衫,露出雪白的肩背,不停地搓洗。
像是被人迎面甩了两巴掌。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又气又恼。
他提着剑走近几步,许是河边水声太大,擦洗的人毫无反应,迟疑一下,又放重脚步走了几步,故意踢得石子儿响动,可跪坐的人还是头也不回。
“喂!”
他喊了一声,水边的人明显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旁若无人一般继续擦洗。
她不止擦洗皮肤,甚至解开头发清洗……
这水有多冰他可太清楚了,似他这般常年练武的都受不住,她这养尊处优的,是要寻死吗?
“喂,你是想死吗?”
还是没反应。
他气急败坏冲上前,抽出剑对上她:“我叫你住手!”
梁婠没看他,她宁可冻死、疼死,也不想被恶心死。
她像看不见他,伏在水边继续洗头发。
他猛提一口气:“你是聋了吗,我叫你住手!”
目光不经触碰到白莹莹的肩膀,面上一烫,别开眼,握着剑的手心有些出汗。
“我让你住手,别洗了!”
她还是不理他。
“你要是想死,等我把你交出去,你再死!”
梁婠冷笑一声。
一股邪火被勾了起来,他甩掉手上的剑,将人从水边提起来:“你吐了我一头,我没杀了你,你还嫌我——”
他气道:“你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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