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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5章 觉悟者（第1页）

提尔向无限伸出了手。

“要来帮我吗？精灵世界最初之神的从者，我能感觉到你心中对正义、平等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追求。即使我们对正义的诠释并不一致，即使我们对公正的追寻并不相等，我们仍然是在同一条道路上探寻的友人。”

无限沉默良久，他从眼前之神那熠熠生辉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个始终坚定不移的灵魂。一个在微弱神力时便敢于正面硬撼强大神力的灵魂，一个在圣者状态时便敢于肩负命运泥板的灵魂，一个登临强大神力后仍然初心不改的伟大灵魂。

“你应该已经见识过多元宇宙的模样了，那么，对于伪多元甚至更在此其上的全能，你要如何将平等赋予给他们？”

提尔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没办法。不管再怎么试图将人格平等这一属性赋予给所有人。伪多元和我们这些单体存在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我再怎么定义，再怎么诠释，伪多元与单体之间绝不平等。”

“因此，在范式之路上，我所追逐的平等是条死路，但这并不表示我的平等是错的。它只是无法为我带来强大的力量，无法让我的境界得以升华，但人人平等的公正之路，它的对错并不在此处。”

“在你设计的体系中，人格平等但地位不平等，灵魂平等但力量不平等。”

“是的。”

“我并非你的同路人，提尔，我并没有如此执着的，对公平正义的追求。我只是想让出现在我眼前的悲剧少一些，挽回一些我力所能及的悲剧而已。”

“我无意将一切的悲剧在最初阻止，也无意将正义之心赋予给每一个生命。”

“我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只是恰好，我的行为在朴素道德观中称得上良善而已。”

提尔遗憾地叹了口气，但神色中却有几分欣慰：“那便离去吧，狄摩高根不会再阻止你了。只是，如果你无意在这条道路上深入，那便不要再接触万神殿领域的神格。”

无限缓缓点头，世界在他的面前洞开，在提尔的亲自押阵下，这个晶璧没有任何力量阻止无限的远去。

“为什么不留下他？说得坚决，但他对你所奉行的道路也有所犹豫。”

一位身穿红裙的美人出现在了提尔身侧，她提起裙摆，有些嫌弃的从一团烂泥上越过，大红的裙摆在树下招摇。即使是刚刚有了些灵智的树木也欢快了起来。

“因为没有意义，淑娜，如果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者，强行留下他对我的道路又有什么益处呢？”

“是，是，是，你是伟大而公正的正义之神，而我只是一个小肚鸡肠，记着着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泼妇。”

爱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高大的树木似乎也有所动摇，就像夹在严肃父亲与辛辣母亲间的孩子一样，它似乎想抽去提尔的树荫，但又犹犹豫豫地不敢行动。

提尔安慰地拍了拍柏树干：“别这么说，淑娜，如果没有你在这里为我看顾，我也不敢如此大胆的离开天界，甚至暂时离开这个晶璧。”

红裙的女神似乎仍有不满，但在提尔温和的目光下，她还是停住了口。

两尊此界至上的神明注视着此处炊烟袅袅的村庄，注视着疾驰的儿童被父母们捉住后颈，朝着对方张牙舞爪的欢快。注视着整个城邦在王者的统治和传奇英雄的帮助下蒸蒸日上。注视着整个世界在神明与信徒的共同努力下不断奋进。

“如此便好。”

提尔温和道。

而走出世界之外的无限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向自己投来目光的赫尔墨斯，赫尔墨斯微笑着，轻轻点了点自己手中的羊皮纸，又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化作一道极速之风消失。

无限则注视着这个刚刚离开的世界，注视着那方生机勃勃的主位面以及仍在无尽血火中的下位面，回想起自己与提尔的交谈，无限也不由得有些出神。

正如无限自己所言，他并不寻求公正，也不寻求什么正义。他只是力所能及的挽回些悲剧，将落入自己眼中的绝望稍微推开些许而已。

无限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也没有什么惊人的野心。如果说李绅是被那道美好的奥特之光吸引，在整个光之国的感召下选择成为一名奥特曼的话，那李绅就是在自己亲身改变过无数细小悲剧之后，选择不再让更多的悲剧在自己眼前发生。

或许，可以称其为小人物的善良吧。

无限这么想着，他的右手在自己腰间的灵石上一按，腰带呼应着他的想法，一颗细小的、大概占了原体1%左右的璀璨晶体缓缓从其本体分离。

下一秒，随着无限心光的填入，灵石腰带缺失的部分再度圆满。无限本人却屈指一弹，任由这点凝聚的自己点滴心光和部分空我灵石特性的晶石落入下位面，落入自己曾经所在的腐林之界中。

无限的1%是多少呢？当然也仍是无限。当一缕相较于先前柔和许多的太阳再度在腐林之界的上空照耀时，狄摩高根不满地将一批顽固不化，仍然回味着旧时繁荣的恶魔、魔鬼投入了其中。

提尔也微笑着，将一大批被其囚禁于神国中的旧日神灵扔入了下位面。

无限在虚空中缓行，李绅则在他的耳边啧啧称奇。

“要不要在我这边来照一照等离子火花塔？说不定我们之中还能出第二个奥特曼。”

“我没有奥特曼那样伟大的爱，如果我的生命和其他的生命出现冲突，我一定会优先选择我自己。”

“难道，我就会为了他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不会吗？”

“您就是那个在海边一条一条往海里扔鱼的小孩儿？”

“你不是吗？”

光之国中，李绅脸上的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