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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确是如此办。
产业怎么分、折算多少价、谁家买去,岑氏为了装饰她的好名声,还请白家那里来人,务求转手的账目没有差池。
陆念彼时年纪也轻,只晓得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也就是在蜀地自己经营后才明白其中能作多少文章。
一锤子买卖,才是最不值得岑氏动手脚的。
真正能动的,全是“细水长流”。
箱子打开,陆念从中取出一张纸来,捏在手上让岑氏看:“我写在上头的这些铺子是当时分给我的,折的价格也在后头,金额便是这个数,你放心,一目了然的东西、我不会写假数。”
岑氏面不改色,示意陆念往下说。
“我母亲打理的那五六年,这些铺子的盈利都很稳定,”陆念道,“我也请白家那儿舅娘帮忙、看了它们还未分到我母亲手里时的状况,一样稳、且几年下来,稳中见好。
可自从你接受中馈开始,直到我出嫁时,差不多十年出头,收成逐年下降,只剩下从前一半。
也正是因为不赚钱,当初参考边上铺子的价格,最后的估价不高。”
岑氏根本不怕陆念这般对账。
她故意叹了一声,摆出些许惭愧表情来:“你要说营收,那确实是我没有做好,铺子在我手里没有在白家、在你母亲手中那么赚钱。
那些年眼看着利润少了,我也问过几位掌柜,都说做生意便是如此,有景气自然也会有不景气。
我对买卖没有那么的精通,亦不敢胡乱出主意、怕连这点收成都保不住。
早些年也与侯爷讲过,侯爷也说生意难免如此。”
“是,好好的地段、好好的生意,在你这儿做不动,弄的铺子都不值价了,”陆念轻笑了声,很是讽刺,“白家舍不得看这些铺子糟蹋了,依着价钱买回去,你知道这十几年赚得如何?”
岑氏直直迎着陆念的目光:“听你的口气应当赚得不差,可见的确是我打理铺子的能力欠缺了些。”
“哪里的话?”陆念又换了一张纸,“这上头的庄子铺面,不是挺好的嘛!”
岑氏粗粗扫了一眼,道:“应是那些掌柜的有能耐。”
“是啊,先前那张纸上的铺子,全在你手里换过掌柜,”陆念冷声道,“越换越不行,还是正因为换了,才可以让你不行?
你换的时候好好挑过的吧?
白家的家生子、在白家得脸的,你不敢换,被你换了的都是根基浅的,外头招来的。
但随着老人退下去,铺子已是侯府产业、白家不会再替上新掌柜,于是这些铺子也成了‘你’的,看看,老人退下后最多三年,收成直直往下掉!
还有些外来户侥幸留下来了,喏,在这张纸上,也是逐年减少盈利,他们靠的是听话吧?
再是这一批,是给阿骏的铺子庄子。
按说弟妹一过门就该拿回去打理,你生生咬到了两年前才和中馈一起交出去。
在你手上小三十年,京里花销都涨了几轮了,这些产业不说多赚,连保平都差了一大截。
阿骏要靠它们的盈利往公中还钱,我去蜀地又回来,这么多年,阿骏竟然还没还干净!
是了,自打两年前交给弟妹,她刚经手时半斤八两,但其中一半铺子,今年有大起色,马上就是腊月了,你说年底盘账,这些铺子赚多少?”
一张张的纸,起先陆念还拎起来让岑氏“过目”,后来都省了,直接一张张拍在桌上。
拍得李嬷嬷一下一个激灵,一下一个激灵。
摸了摸被拍得突突的胸口,李嬷嬷不由看向岑氏。
姑夫人竟然查得这么细?!
这……
岑氏的脸上倒是除了愧疚外,再也瞧不出什么:“我说了,我实在不是管铺子的料,生意上的意思,唉!”
当然,这声“唉”叹得也没有什么诚意。
她咬死了做生意不行、收益不行,陆念又能耐她何?
定西侯娶她回来是当填房,又不是请她当赚钱的大管事!
陆念冷着眼看她。
她拍纸拍得利索又急切,但她内心极其平静。
岑氏的说辞,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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