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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定西侯无动于衷,岑氏又痛又恨:“说不出来?也是!侯爷得看我伯父的脸色,还得再顾忌陆念的疯劲,焦头烂额了吧?想好了怎么平衡两边了吗?”
定西侯手上没控劲,布条一扯,痛得岑氏几欲昏厥。
站起身来时,他哑声道:“是,我得走一步、想三步,在随心所欲上,我比不了阿念,也比不了你。”
阿念动刀,他不能动;阿念撕心裂肺,他不能撕……
岑氏听出他的意有所指,痛极怒极,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话你同陆念说去,你看看她听不听得进去!”
定西侯没有继续争口头长短,只沉声与两个儿子道:“都回去吧,老老实实待着。”
“父亲!”陆驰想争取。
定西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该清楚,什么对岑氏最好,什么对你自己最好。”
陆驰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了。
他红着眼与岑氏道:“您好好养着,儿子先回去。”
比起在母亲跟前伺俸,他现在应该更冷静地判断局势。
不要继续忤逆父亲,父亲在气头上,待消气些,他再好好与父亲谈一谈。
大姐闹得再癫再凶,这个家里真正的掌权人还是父亲。
陆驰夫妻两人离开了。
陆骏魂不守舍,被桑氏劝着也走了,菡院里外伺候的人手全换成了桑氏的人。
等定西侯和柳娘子也离开,岑氏看着这个镇定指挥的大儿媳,怒目而视:“可算叫你找到一把好刀了。”
“您指大姑姐?”桑氏浅笑,“如果您把这事儿叫作刀,那您呢?
您孝敬了岑太保那么多银钱,您也是一把好刀了吧?
我和大姑姐没有利益冲突,不会有鸟尽弓藏的事,我当侯府一天的家,我能给她和阿薇最大的方便,最多的支持。
您呢?
事到如今,您确定您这把锈刀值得岑太保尽全力维护吗?”
岑氏那因失血而惨白的脸色被气得铁青。
“看来我说到您的心里去了,”笑容消失了,桑氏冷眼看着岑氏,“您该感念我没有真把大姑姐当刀看,我若存心利用她,您亲生的孙儿孙女能不能好好长大就说不准了。”
话是这般说的,但走出菡院时,迎着北风,桑氏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出身教养,不允许、也做不到去伤害稚子。
她不是岑氏那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桑氏往春晖园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姑姐也不是生来就疯,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么一想,桑氏的心钝钝的痛。
春晖园。
闻嬷嬷备好了温水。
阿薇让陆念的手浸在水中,又绞了帕子替她擦脸。
定西侯来时,陆念刚刚收拾干净。
父女两人相视无言。
阿薇打破了僵局,问:“岑氏杀人的事,您先前知道吗?”
定西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很好答,他看着陆念,严肃又恳切:“不知道,阿念,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今日之前,我一直相信你母亲是病故。”
陆念对这说辞不予置评。
阿薇握着陆念的手,以免她又不自觉地扣指甲,嘴上问道:“外祖母是莽草中毒而亡,死状绝不是轻巧就睡过去了,哪怕她当时看起来病了好一阵了,但也不该看不出来她死状怪异。为什么您咬死病故?”
定西侯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陆念见他如此,抬脚就踹他的椅子,力气大得哪怕是定西侯坐着都被踹歪了。
“阿念!”定西侯急着唤了声。
陆念冷冷斜着看他。
定西侯被她看得心里发怵,也知道有些内情再瞒不得,只好左右看了两眼。
“您放心,”阿薇道,“都在屋里躲雪,除了闻嬷嬷,再没有旁人能听见了。”
定西侯搓了下手,似乎是纠结着从何说起,半晌后冒出一句:“羊角风,我们一直认为你母亲是羊角风发作。”
开了头了,后头的话倒也没有那么难说了。
“她病着那一阵,有时会幻视幻听,她说出来看到听到的东西,我一点都找不到。”
“有几次半夜,她突然惊慌不安,睡梦中四肢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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