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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训话（第1页）

从妙玉那里出来，时间尚早，朱然又想着要去探望芳官她们，很久没见过她们了。

进了戏场，见到里面一片狼藉，几个唱戏的小姑娘散落在各个角落哭泣。朱然走近藕官，蹲下身子，悄声询问着发生了怎么回事。

藕官忍不住冲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脸上红肿，很明显有个巴掌印。回头看去，也见到芳官衣衫有点凌乱，也在低声抽泣。

好久，她们平静下来，才告知其中曲折。

原来，是两个军头，今天听完戏后，其中一个便上前调戏芳官，吓得芳官在台上台下乱跑逃避。台下的观众也也纷纷逃离。另一个军头则守着大门，不给戏子们逃出去。最后还是藕官挺身而出，说芳官是朱然的女人，才吓住他们停手。晓是如此，还是括了几巴掌给藕官，还扬言他军功多，不怕惩处。

朱然皱着眉，问那两人有什么外貌特征。然后拍拍她肩膀，说：“我会公开惩罚他们，给你们一个交代。”

藕官小声说：“他们军功多，还是算了吧……”

朱然明白她的小心机，笑着说：“我会请军功更多的来执法，军功不是万能的，而且，军功是流动的。”

朱然出去后，便找来甄环，让他去找洪图洪兴，三人去一趟戏院，配合藕官芳官，务必把那两人括出来。

晚上得到洪图洪兴的汇报，称已找到嫌疑人，便吩咐明天上午在大广场集结部分水兵举行训话大会，但那两人肈事者必须在场。所有军中高层都必须到场。今晚他没有回任何一个家，不想带着不良情绪传染给家人，去找小六喝酒，小六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骂道：“敢情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就觉得理所当然，我欠你多少债。”

朱然理直气壮地说：“要不然呢？谁叫你皮厚杠揍，姑娘家固然不行，年轻的男孩皮嫩心脆也不行。宝玉这种美男子就不行。”

小六说：“每一次你的姑娘遭殃了，你就大张旗鼓，你保护得了那么多次吗？得有个申诉机制，流程，按制度办事。”

朱然答道：“有，我及时赶到，打断了，提前了，省去了中间环节，我没碰到就希望启用这些流程。这次要杀鸡儆猴，相当一次普法宣传吧！物以稀为贵，现在男多女少，本来女的地位就低了，不警告一下，不提高女人的地位，女人都要跑光了。”

小六说：“看来你对那个女艺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都是我从贾府里带出来的，以前给了她希望，总不能中间掐断她的梦想。”朱然真没往男女方面想。

小六皱眉，大家说的不是一回事啊!

当甄宝玉赶出来时，朱然已经喝多了，便问：“送他回哪头家？”

“他不敢回家啊！回客栈啊，撒气才找我，心情要好早就回家了，有气舍不得撒到女人头上，明白了吗？你要学到他一半，早就妻妾满室了。”小六嘲讽道。

宝玉慨叹：“受教了！”

翌日，朱然在广场上集结军中大会，也引得很多百姓来围观，他拿着一个扩音器在台上讲话：

今天在这召集部分军方代表开会，是军纪大会。且听我一一道来，我们的军队制度可以说是一半义务制一半雇佣制。为什么这么说呢，雇佣制是因为我们付出很高军饷，军功越大，得到的军饷越多。当然钱永远是不够的，也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但是目标就是无限接近公正公开公平。所以有时候遭遇钱不够时，分配不公时，会怨天尤人，并不奇怪，只能尽量克制，未雨绸缪。另一方面，又有义务服役的性质，为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必须有参战的自觉性，但是不要以为自己立下了军功就天下无敌，百无禁忌。你要认同当兵是义务，就留下，没有自豪感就自动滚蛋，寻找自己的安乐窝去，大康朝广阔得很。

这也说明军人有两个属性，一是赚钱养家，二是保家卫国。同时推出另一结论，军人也是平常人，也是要遵守法纪，军功不是万能的。打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妹，并不是有了军功就可以伤害自己人的姐妹。军人的责任是保护自己的父母姐妹的，不是因为有军功就可以伤害自己人。

还有很多人提出的一个疑问，为什么要出去外面打仗，伤亡这么多人，消耗成本这么高，还要出去。这次外出南洋的经验告诉我们，不出去打，人家洋鬼子就会进入我们的家门口打，二选一，你们会选哪一个？实情是，洋鬼子快杀到家门口了，我们有些人还在窝里横，凭点军功就可以破坏法纪。得了军功，会得金钱奖励的回报，和精神尊重，证明你是条汉子，不是狗熊，但不是犯法的免死金牌。

昨天有两个水兵，听完戏后居然公开调戏艺人，试图侵犯污辱女艺人，直到有人报出我的名头才唬住他们，但是还是对女艺人进行了暴打。

现在请那两个犯事水兵上前台。我们先说清楚，再判决。

在所有围观者的目光注视下，两个水兵走到上面讲台。垂头丧气，不敢直视下面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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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然继续讲下去：

有人认为是那女艺人与我有染，我才会大张旗鼓地为她伸冤，纯属小题大作。说对了一半，整个船厂，整个松江府，甚至全大康的姑娘们，除了几个是我的家眷夫人，其他的都是我的姐妹，都有关系。她们为男人繁衍后代，所受的痛苦并不比男人少，但是她们在体力上是弱者，但她们的贡献却不少，且常常被无视，出于良知与法规，我们都会保护她们，文明的社会就是保护有贡献和守法的弱者，并不限于几个女艺人。报出我的名字才能保护几个弱女子，虽然是她们几个女艺人的幸事，却也是整体松江府船厂的悲哀，因为我不可能时刻在松江府的女孩子身边待着。靠个人来保护她们，是社会的制度缺失。她们时刻都有危险。

下面围观女观众听了都心有戚戚，纷纷鼓掌支持。终于有一个男人理解她们了，欣慰的还是松江府最有权力的男人。

只听得朱然在台上又说：

再次指出，寻找女人可以有多渠道，有风月街春花巷，有官媒介绍，或者自己以文明的方法去追求，都是合法渠道，但是绝不允许恃强凌弱强迫女人做她们不喜欢的事，没有什么功劳可以超越法规。

说个题外话，有些国家，就算是夫妻，只要妻子不同意，丈夫也不能强迫她进行房事行为，否则视为犯法。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文明的表现。那种事，总得两情相悦才合适。

女观众继续鼓掌，男观众吆喝支持。

朱然对着两个犯事水兵问：“你们可曾承认昨天的犯事事实？”两个低头称是。

“好，宣执法者。”他喝道。

众人见到十名水兵齐齐走上前台，列好队。

朱然又说：“脱下你们的上衣。”

一会儿，观众们看到十个赤裸的上身，斑斑驳驳，满是伤疤，大家都惊叫起来。也不明白这是在表达什么。

朱然又说：“这样做并不是要炫耀什么，只能说明，军功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再多也不能成为恃强凌弱，作奸犯科的理由，选十个人，不是只有十人有军功，是这里站不了那么多人。他们完全有资格执法。”

观众恍然，他是要犯事者心服口服。宣判官读了判词后，赤裸着上身的水兵轮流执棍，上前杖打。大众看了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