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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坤玉整晚都做梦。
前夜做春梦,梦里原本被她压在身下的真丝床品竟全压到身上,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人抱着她,胸膛宽阔坚实,臂上有夏日度假留下的蜜色晒痕,衬得邵坤玉肤色几乎赛雪。
她偎在男人怀里,闻到他香味跟慈叔叔身上的一模一样。可当坤玉掰过他的右手,却在上面瞧见个淤血的齿痕。
凑近细看,牙印上并没有虎牙嵌肉的痕迹,她脸色一下变了,拼命去推,听到那人悄声哄她。
“小宝?小宝,小宝……宝宝,看看我。”
坤玉有些恍惚,仰起脸,就见慈剑英俯身下来,捧着她的脸从唇角细细吻入齿间。她下意识张口吞他渡进来的津液,按男人夜晚教的那样,含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吮吸。
身体软了,那个手上有牙印的人仿佛在身后,直握着她的腰掂弄,将她脊柱最尾处往下按。
梦中察觉不到快感,她分不清那人是不是在操她,亦分不出操她的人和与她接吻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只记得梦里也在亲,不停地亲。
亲,吻,点连成线就是舔舐,啃咬,嘬吸。
初吻就被亲得丢盔卸甲,本来就恍惚,晕晕乎乎做着梦,梦中耳边又不停有人叫她小宝,竟然一下子令邵坤玉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下半夜就只梦这一件事。
十岁那年过年很晚,她跟邵宴到老宅过年。那时候真还算是小朋友,玩心重,又怕生。
不比慈家关系简单,邵家人口多,旁支复杂,直系在邵辉贤、邵宴这支,家族权力中心也是。邵家早年靠邵宴爷爷做器械生意发家,建国以来财产转移频繁混乱,到邵宴父亲这里,才将产业彻底定下来。
如果没有邵宴,邵辉贤去世后,公司财产有四成要被旁支族人刮分,可偏偏邵宴在,压着蠢蠢欲动的那些人,十几年将公司越做越大。一切好处给还与否全要看他心情,其中不少人的算盘就打到了邵宴下一代身上。
谁都没想到邵宴完全不准备结婚,他并未婚育,膝下只一个孩子,竟然还是母亲从新加坡捡回来的孤女。
邵坤玉因此得到很多人的注意,善意恶意的都有。
年前已进假期,邵宴却正好在那天和其他公司的老总谈事情,让司机先送邵坤玉来。
跟奶奶说过话,大人在屋里聊天讲事情,坤玉来到外面和几个孩子玩。
小朋友玩的游戏都差不多,跳房子翻花绳踩皮筋儿之类,偶尔谁从屋里拿了游戏机手机出来,都要迭几层凑在一起看。
身体有接触,推推搡搡间,邵坤玉摔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大声问是谁把她推倒了。
她从小脾气硬,哪怕心里没底,吵架也不输人。可惜那死孩子并不在嘴上跟她讨嫌,坤玉循着一声“我呀”望过去,抬头才看清对方的脸,鞋子就被拎着腿脱掉了。
邵坤玉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愣住,懵懵地看着那个人,搞不懂他为什么脱自己的鞋?小朋友之间打闹,拌嘴很正常,作何要脱她的鞋呢?
她那时候才被邵宴领回来两叁年,老宅这里虽然平时常来,但逢节邵宴都会刻意带她避开。邵家旁支太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大人不好孩子自然长歪,少沾染最好。
这样虽然清净,但也有坏处,比如邵坤玉到十岁,族人仍旧认不全,岁数小,别人不出言和她争论长短,她也不能自己巴巴地凑上去。
于是邵坤玉气哭了。她没吭声,等孩子们哄笑着走掉,自己坐在树下安静地抹着眼睛啜泣。不多时,大概几分钟后,邵宴就匆匆过来了。
“小宝,小宝?”
他把她抱进怀里,放低声音哄了又哄,用手掌给她擦眼泪,重新扎好小辫子,等邵坤玉不哭了,就牵住她沉着脸去找那孩子的父母要说法。
她那时候觉得养父简直是斗战胜佛,邵宴都还没说什么,对方就忙拉扯着孩子道歉。
当时邵坤玉仍记挂着亡父亡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妈妈是谁,所以一直梗着脑袋不肯叫邵宴爸爸,只叫邵辉贤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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