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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阵起伏,吴逸繁强压下心中怒火,只道:“婚事是两家议定的!退婚也需两家商议,这婚,我吴家不会退!”
说罢,拂袖而去。
出了官舍,心中恨意难平的吴逸繁,直冲冲寻到书院街报馆。
陈瑾瑜的值房,守在外间的篆云眼瞧怒冲冲走进来的吴逸繁面色不善,赶忙起身拦在身前,道:“吴公子,你作甚!我家小娘正在里间会客,你.呀!”
篆云话未讲完,人已经被吴逸繁扒拉到了一旁,身前没了阻挡,吴逸繁猛地推开了房门。
“阿瑜!你母亲说”
脸色通红的吴逸繁闯入值房内,张口就是大声质问。
那模样有点吓人。
陈瑾瑜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往后退两步,站在了依旧坐在椅子上的陈初身后。
“.”
突然间,话说一半的吴逸繁像是被人攥住了喉咙,剩下的话再吐不出一字。
只见房内,一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青年身穿淡青便服,一手端了茶盏,一手搭在膝盖,锐利双眸正盯着自己。
那眼神不怒不喜,平静淡然,像是在看向一只随时能捏死的蝼蚁。
那身形势若虎踞,不怒自威。
不是路安侯还能是谁!
吴逸繁被陈初的眼神刺痛了,也被阿瑜潜意识里退到陈初身后的动作刺痛了。
他忽然间有了种猜测.难道阿瑜和路安侯有私?怪不得陈家要退婚!
一时间,吴逸繁胸中恨意滔天,可面对陈初,他却连狠狠瞪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尴尬僵持片刻,吴逸繁突然吭哧道:“阿瑜,你母亲说今日天气不好,叫你早些回家.”
说罢,匆匆一拱手,落荒而逃。
似乎是在为他的话做注脚,数息之后,报馆内忽然响起了同僚的呼喝,“下雪了!下雪啦,诸位出来看雪了”
酉时末。
星散雪粒已变作了鹅毛大雪。
正是华灯初上时,绵密雪花为蔡州城蒙上了一层迷幻般的虚焦滤镜。
街上行人抄着手、缩着脖子,或大步往家赶去,或约上三五好友以赏雪之名,前往酒肆勾栏鬼混。
衙前长街上,却有一对青年男女不疾不徐走在雪中,任凭雪花淋头。
方才,阿瑜以害怕吴逸繁半路拦她为由请叔叔送她回家。
陈初自不会拒绝,二人漫步雪中,随意聊着些趣闻轶事,不觉间已到了官舍大门外。
“好了,官舍内外都是咱的人,他若敢欺你,只消喊一声,保准有人帮你出气。”
陈初指了指守在门外的衙役,笑道。
阿瑜乖巧的点点头,但她想听的却不是这些。
雪愈发大了,阿瑜仰起头,看了看陈初头上的雪花,忽而抿嘴一笑道:“叔叔的头发白了呢,阿瑜是不是也白了头?”
“嗯。回去赶紧换身干衣,免得受寒。”
陈初嘱咐一句,陈瑾瑜却看了看渐渐银白的世界,仿似说笑一般,道:“叔叔,阿瑜忽然想起一首诗。”
“何诗?”
陈瑾瑜仰起冻的微微发红的脸蛋,定定望着陈初,轻声吟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又犯文青病了!”
陈初哈哈一笑,抬手给了陈瑾瑜一个脑瓜崩。
陈瑾瑜不由一缩脖子,疼的龇牙咧嘴,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暧昧气氛瞬间被破坏殆尽。
“走了,快回家吧。”
陈初洒然一笑,转过身后,朝后摆了摆手。
茫茫雪幕中,身影越来越模糊。
依旧站在原地的陈瑾瑜,气闷的揉了揉脑门。
“娘子,咱们回吧?”同样被淋透了的篆云冷的不住跺脚。
陈瑾瑜抹了一把融在脸上的雪水,仰脸望着无边无际的大雪,一阵感伤落寞,不由喃喃自语道:“叔叔到底要哪样呀阿瑜朝你走了九十九步,叔叔便是一步都不愿走么”
七千字哈,补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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