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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一大早，顾知灼就带上知秋出了门。

盈福居位于北城门附近的北大街上，正好在街道的中段，从盈福居的位置恰好可以望见城门口，视野最好。

今天的北大街格外热闹，不少人都打算来看热闹，连着附近的店铺都因此受利，客人络绎不绝，掌柜、伙计们笑得合不拢嘴，整条街都有种喜气洋洋的气氛。

顾知灼在盈福居的大门口下了马车，正要在小二的引领下进酒楼，就听到后方有个耳熟的女音唤道：“丫头。”

顾知灼寻声望去，就见后方一袭玄色胡服的华阳大长公主骑在一匹矫健的黑马上含笑望着她。

“夫人。”顾知灼笑呵呵地唤道，笑靥如花。

“看热闹？”华阳挑眉。

对对对。顾知灼点头如捣蒜，尤其乖巧。

华阳似笑非笑地勾唇：“这热闹得出城看才行。”

“丫头，要不要一起去？”

华阳抬眼望着城外的方向，语气与神情都带着点意味深长，苍老却锐利的眼眸熠熠生辉。

第85章第85章

顾知灼顺着华阳的目光望了过去。

北城门附近十分热闹，不仅有特意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有一些小贩货郎在叫卖着，还有进出城的路人来来往往。

乍一看，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不似此前因为幽州流民的纷至沓来而风声鹤唳。

顾知灼又回过头，对着华阳笑了笑：“好。”

她把知秋留下了，让她在这里等着：“一会儿郡主和顾悦来了，你给她们捎话，就说我很快就回来。”

“给她们带最新的热闹回来。”

知秋笑嘻嘻地应了，与此同时，华阳的一名女亲卫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顾知灼。

顾知灼动作潇洒地上了马，她天天都会练习骑射，如今上马下马都一气呵成，流畅自如。

这一老一少策马往城外驰去。

“夫人不随驾吗？”顾知灼好奇地问道，身子随着马儿的奔驰一起一伏。

知秋说，皇帝下了诏书，文武百官和宗室勋贵今天都会随驾一同出城迎谢应忱回京的。

华阳摇摇头，嘲弄道：“浪费一个时辰陪他装腔作势？”

她全然不避讳顾知灼，一派坦然自若。

皇帝出行，可不仅仅是出个门而已，一堆的繁文缛节，还要文武百官齐聚宫门恭迎，摆足了派头，并由禁军开道护卫。

这一套流程下来，没一个时辰好不了。

顾知灼觉得自己和华阳还真是心有灵犀，一本正经道：“夫人高见。”

话音刚落，顾知灼自己先绷不住，忍俊不禁，笑声清脆欢快。

华阳的目光落在顾知灼腰侧配的那把嵌猫眼石的金鞘匕首上，问：“这匕首使得可还趁手？”

这是上回在四方茶楼第一次见面时，华阳赠与顾知灼的见面礼。

顾知灼抿唇直笑，猫样的大眼眨巴眨巴：“我不会，这是佩着吓唬人的。”

华阳被小丫头逗乐，朗朗一笑：“下回来我府里，我教你。”

“好好好。”顾知灼连连点头，乖乖巧巧地笑了。

马蹄飞扬间，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洒，神采飞扬，看得华阳也觉得心情愉悦，眉目轻舒。

两人策马直行，一路顺畅地沿着城外的官道前行，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五里亭附近。

周围一片喧哗嘈杂，附近已经等候着不少人了，官道两边还有銮仪卫将士提前在这里守着，驱散无关的闲杂人等。

大长公主自然没人敢拦着，两人仿入无人之地，慢慢悠悠地驱马来到五里亭边，也是视野最佳的地方。

顾知灼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支嵌着红宝石的千里眼出来，对着它朝北边望了望。

官道的尽头空荡荡的。

“还没来。”顾知灼放下了千里眼，瞥见华阳的视线看向自己手里的千里眼，就递给了她。

“你这‘远镜’倒是精致，”华阳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对着这千里眼远眺了一番，“比我的那支看得更远更清楚。”

“我那支只能看清百来丈远的一只鸟，再远就模糊了。”

千里眼又称为千里镜或者远镜。

华阳也有一支远镜，但是论精致，论远眺的距离，论清晰度，倒是比不上顾知灼这支。

“这支是我外祖父的海船今年五月刚从西洋带回来的千里眼。”顾知灼含笑道。

华阳垂手探进马背上系的鹿皮囊中摸索了一番，取出了一个陈旧的筒状远镜，递给了顾知灼。

她的这支远镜足足比顾知灼这支大了一倍，那铜嵌玳瑁的外壳略有些磨损，一看就已经用了很多年。

顾知灼拿起华阳的这支远镜也窥视了一番，又试着转了转。

少顷，顾知灼放下了那支远镜，指了指它两头的镜片道：“镜片不同。”

“镜片？”华阳倾身凑过来看，只看了两眼，便敏锐地察觉出材质的不同，“我这支是水晶石打磨的，你这支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