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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手中笔放回了笔架,接过顾慕递来的橘子,道了声谢。
顾慕将一本《地藏经》拿至跟前,提起了笔,与容温说着:“按揉一下手腕,不然明日会更酸痛。”他一边提醒着一边在纸张上落下沉稳隽逸的字迹。
容温对他应了声,小口小口吃着柑橘,半炷香后,她拿过砚台在一旁给顾慕研磨,因着屋内本就暖烘烘的,窗外的光线也越发强烈,打在身上,她就有些犯困。
想出去在院中走上一会儿,吹吹凉风。
容温怕扰到顾慕抄写佛经,未与他言语,提着裙据起了身,向屋外走去,房间的雕花木门不知何时被关的严严实实。
她记得刚进来时,因着屋内放置了太多炭盆,她嫌闷,叶一就没把屋门给关严,容温这样想着,抬手上前去推门。
却发现,房间的门被人在外面给锁上了。
容温秀眉微蹙,下意识趴在门缝里想瞧瞧叶一是否在院中,可院中空旷,连阵风都没有。
容温对着门缝轻轻唤了几声:“叶一,叶一——”
顾慕闻言在书案前问她:“怎么了?”
容温见无人应她,只好又走回了书案处,有些无奈道:“叶一和净思都不在,应是祖母让常嬷嬷把他们给喊走了。”她又坐回书案前:“门也被在外面锁上了。”
顾慕闻言手中笔并未停,依旧沉稳的落着字,与容温说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午时,祖母不舍得饿着你,自会让人过来的。”
容温抿唇应了声,继续给顾慕研磨。
她刚又坐回到书案旁时,是淡了些困意的,可坐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研着磨,屋内静谧的只有从窗牖处打进来的光在不停的‘跑动’。
铜兽炉里的青烟都变得缓慢了许多,容温有些犯困,脑袋点了又点,为了不让自己睡下,她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处。
连掐三四回后,还是困的不行,她也顾虑不了那么多,趴在书案上任由自己去睡了。
清浅的呼吸声成了屋内唯一的声响,顾慕翻动纸页的动作根本吵不到容温,直到他又抄了数十页,已近午时。
院中传来了脚步声,顾慕垂眸看向容温,怕突然走进来的人不知她睡下会惊到她,他轻声唤着她:“阿梵。”
顾慕连唤了三声,容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先是看了眼顾慕,随后抿唇朝着窗外去瞧,这时,叶一已提了食盒走进来:“姑娘,该用午膳了。”
容温抬手揉了揉眼睛,将适才睡下时顾慕给她披在身上的狐裘给拿开,看向书案上的一摞纸张,顾慕与她道:“抄好了,用午膳吧。”
容温与顾慕一同在屋内用了午膳,向前院走去时,净思上前与顾慕道:“公子,礼部尚书和工部左侍郎在空无院等着呢。”
顾慕与容温说了几句要走,容温唤住他,犹豫了瞬,说道:“二表哥,我算了算,平江王的事这几日就可以解决吧?”
顾慕观着她的眉眼,眸光落在她的袖袋处,对她颔首:“五日内。”
容温对他应了声。
顾慕走远了,容温垂眸也看向自己的袖袋,这几日来,她每日来给祖母请安,都会把顾慕写的那封书信带在身上。
想必是她趴在书案上睡着时,顾慕给她披上狐裘的时候看到了。
容温去了老夫人的屋内,老夫人刚用过午膳正坐在窗边晒太阳,见容温进来,笑着打趣她:“你的未婚夫君走了?”
容温:……
她坐在老夫人身旁,对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您这是做什么,我自是愿意为您抄写佛经祈福,怎么还让人把门给锁上了?”
她温声说着不满,老夫人闻言抬了抬眉,倒是有几分诧异,看向一旁的常嬷嬷,随后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笑道:“这夫妻间闹了矛盾,要说出来才能好,不能在心里憋着。”
容温与她道:“祖母放心,我与二表哥没矛盾。”
老夫人瞧了瞧她,想来这两个人在后院待了这一晌午也就和好了,在一处说说话,又一起用了午膳,哪有说不开的事。
容温回到净音院时已是申时,她刚一回到屋内,花一就上前交给了她一个木盒子,说着:“姑娘,安公子适才来过了,我与他说您在老夫人那,他就让把这个木盒子交给您。”
容温看了眼:“看书案上吧。”
待身上的狐裘褪下,容温坐在书案前,先是看了安川行给她留的字条,随后翻了翻木盒子里的东西。
安川行说,他自在翰楚院任职后就拜在了于阳侯门下,虽然于阳侯的府邸不再有当年的荣光,可平江王的事,于阳侯大多都知晓。
当年,于阳侯是平江王的党羽,在平江王去了封地后,于阳侯府不受当今陛下看重,逐渐没落,于阳侯也只是拿着个先帝在时封下的世袭爵位偷得个清闲。
安川行这大半年来,将他的这位老师哄的晕头转向,就差给他做上门女婿了,于阳侯就与他讲了许多当年平江王的事。
当年,丰州的数十家钱庄都在温家三房名下,丰州是大江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地,他敛下大笔金银,实则这些财产大部分都进了平江王的府上。
温家三房只是个冒头的,甚至都不用做事,而当年负责给平江王在丰州经营数十家钱庄的人,正是于阳侯早两年因病去世的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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