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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不长眼的死丫头!”宋金兰被撞得一个趔趄,一巴掌打在夏竹的脸上。
夏竹跌倒在地,怀里的信也落了下来。
夏竹连忙去捡,宋金兰眼尖,一脚踩在了夏竹的手上,“什么劳什子?给我瞧瞧!”
“大奶奶!”姜云婵赶紧上前,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完好,才福身道:“大奶奶怎么来了?”
“我与妹妹也算妯娌,如今侯府封禁着,我过来跟妹妹串串门、解解闷,妹妹不会不欢迎吧?”宋金兰吊着眼角睥睨姜云婵,绣花鞋还不停碾压夏竹的手。
这哪里是来聊天的,分明是来找茬的。
姜云婵眼睁睁看着夏竹手指充血红肿起来,连忙上前去扶。
宋金兰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这没眼力见儿的丫头冲撞了我,晦气得很!我也不想同这下贱人计较,这样吧,听闻妹妹一舞惊鸿才引得世子倾心,不如妹妹也给我跳只舞,让我高兴高兴,此事就这么罢了?”
姜云婵眼皮一跳,趔趄了半步。
她哪里会跳什么楼兰舞?
宋金兰嘴角却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前几日姜云婵在杏花院揭发谢晋囚禁顾淮舟的事,害得谢晋罪上加罪,连她姑母宋贵妃的说情都不管用了。
眼看着谢晋就要被定罪,宋金兰心里气不过,几次三番去问竹轩找姜云婵理论。
可问竹轩死活不让她进。
她就越发怀疑问竹轩里根本没人,而姜云婵实际一直以舞姬的身份待在谢砚身边。
这两个人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定然是串通好了,在杏花院诬告谢晋!
既然他们大房不好过,她宋金兰也不能让二房好过!
今次她就要揭穿舞姬面纱下的真容,叫人瞧瞧姜云婵是如何一女侍二夫的!
宋金兰使了个眼色,示意身后跟着的大房小妾们将姜云婵团团围住,“妹妹身为舞姬,跳个舞信手拈来!还等什么呢?难道说你不会?”
“大家都是谢府的人,妹妹总蒙面示人,显得多生分?不如摘了面纱,大家认识认识?”
小妾们有人摁住了姜云婵的肩膀,有人伸手去扯姜云婵的面纱。
一时乱作一团……
“世子,出事了!晋大奶奶带着大房一众人,来闲云院了!”
书房处,扶苍步履匆匆推开了门。
谢砚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用刻刀雕刻着赤金坠子。
那坠子指甲盖那么大小,工艺颇复杂,谢砚独自在此研究了两个时辰了。
扶苍进来时,他也并未抬头。
“请她走就是了,慌什么?”谢砚不紧不徐吹了下镂空坠子,空灵的金属音颤颤。
谢砚嘴角勾起满意的浅笑。
扶苍却十分为难:“晋大奶奶说:只是想找二奶奶喝喝茶,闲聊而已,我等推拒反倒显得心虚啊!”
谢砚眸色一凝,轻推窗扇。
这书房处在竹林中的小山坡上,居高临下,恰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彼时,姜云婵正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一一扫视过众人。
“我们家乡的规矩,我这张脸至死都只能给自己男人看!世子既然收了我,我的舞、我的人、我的身自然都是他一个人的,旁人如何看得?”
姜云婵梗着脖颈,故作出凌厉的模样。
她如今用的是谢砚爱妾的壳子,自然不能像从前凡事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她得表现出舞姬应有的跋扈,让宋金兰分辨不清、知难而退,免得日日滋扰。
宋金兰也没想到她敢如此违逆她,啐了一口,“你不过是谢府养的一条狗,吃用着谢府的,谁给你的胆子拿乔!”
“晋大奶奶!我可是太子亲口恭贺过的世子夫人!怎么大奶奶在质疑太子吗?”
“你!”宋金兰被逼得哑口无言,叉腰指着姜云婵的鼻尖,“就算你是二奶奶,在咱们世家府邸,大奶奶和二奶奶也还是有区别的!所谓长幼有序……”
“的确有区别!”姜云婵打断了宋金兰,字字铿锵:“区别在于:我的男人是侯府世子,是这府上说一不二的男主人!”
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
谢砚隔岸看了会儿,放下了窗户,“由着她们去吧,你看着点儿,别真打起来就行。”
谢砚继续把玩起手里得金坠子。
扶苍瞧这局势,分明就是要打起来了!
这女主子们打架,他怎么拉?
“世子,二奶奶体弱又势单力薄,怕要受欺负的。”
谢砚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她既清楚谁是她的男人,自然也清楚要向谁求助。”
闹一闹也好。
闹起来,她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想拆穿她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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