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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第1页）

他最后的语调骤然提高，往日里可以轻易将人类烧成灰烬的火焰并没有对眼前的青年造成任何伤害。他甚至依旧保持着坐姿，双腿曲起，双手环抱住了小腿，静静地看着邪见，墨绿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邪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在他以为自己激怒了对方的时候，烏尔奇奥拉的声音响起。

“我应该没有挡到你们的路。可刚才你却依旧想要杀掉我。所以，我是触发了除了挡路之外的其他判定‘不懂事’的标准吗？”

邪见：……

原来他刚才只是单纯地想要挪开位置吗？！

邪见仔细地盯着烏尔奇奥拉惨白的面容看了一会，着实没有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要知道，邪见跟随了面无表情的杀生丸那么久，虽然不能完全读懂杀生丸的情绪，但是总能从他的语调、动作中猜到他的想法，而有时候杀生丸的眼睛里也会表露出某些情绪。可是，面前的青年不一样。

他没有唇色的嘴唇抿紧下垂，墨绿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光彩，就像是装饰品镶嵌在他的脸上，空洞得毫无生气。他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是在疑问，但是邪见也根本听不出话语里蕴含了什么情绪。

就像是真的、单纯地在“疑问”。

即便是跟随了没有感情的杀生丸那么久，邪见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烏尔奇奥拉这样，浑身上下连一丝一毫情绪都没有的存在。

他就好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邪见感觉自己的河童身体上起了一层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他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看向了杀生丸：“杀生丸少爷，这个怎么办？”

在邪见和烏尔奇奥拉说话的时候，杀生丸一直静静地站立在旁边没有说话。他也在观察烏尔奇奥拉。

杀生丸会来到这里并非是巧合。之前，他一路追着父亲的气味到了枫之村，但是并没有找到他的父亲犬大将。

但在那里，他发现了那道气味的源头。那个亡者女孩从手腕中抽出铁碎牙的时候，他再次清晰地嗅到了，从那枚古怪的黑色符号中所散发的、和父亲一般无二的气味。

很显然，他的父亲不可能变成这副样子。再结合这些从冥界而来的亡者、以及守墓人冥加的叙述，杀生丸心里也有了猜测。

这些亡者从冥界离开，路过了自己父亲的尸骸、将父亲的铁碎牙拔走以特殊的方式储存在了奇怪的符号里，所以才沾染上了父亲的气味。

这件事让杀生丸罕见地陷入了茫然和不可置信中。

作为一直追随父亲脚步，想要超越父亲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妖怪的杀生丸，自从犬大将为了救犬夜叉的人类母亲十六夜失踪后，杀生丸就一直在寻找。

他坚信着自己的父亲没有死。即便是冥加和刀刀斋都告诉他父亲已经死了，他还是坚持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哪怕是尸骨。而现在，从妖怪墓地里带出来的铁碎牙、亡者身上沾染的父亲气味，都无疑昭示了一点犬大将真的已经死了。

自己一直当做目标想要超越的、一直敬爱尊重的父亲，曾经名震西国的大妖怪，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那么强大而耀眼的存在，却在死亡的时候，是如此普通。

这也让杀生丸拿到心心念念的铁碎牙后，并没有感觉到得偿所愿的高兴。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即便在外表上，他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直到

在陆地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时，杀生丸再次在风里嗅到了父亲的气味，和之前那群来自冥界的亡者不一样，源自相反的方向。

杀生丸的心底燃起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希望。他一路直线来到了气味的源头一个肤色惨白的青年。

并非是他的父亲，甚至连妖怪都不是。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青年身上的味道，和犬大将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父亲的血脉吗？

不、不对……如果是父亲的血脉，那么也不可能有和父亲一样的气味。

那么除此这些，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和【黑丸】是什么关系？”杀生丸低下头看着瘦弱的青年。

一旁的邪见竖起了耳朵，杀生丸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他很少会谈及自己认识的人。所以，跟随了杀生丸那么久，邪见也只知道杀生丸的父亲是西国最强大的妖怪犬大将，以及杀生丸同父异母的半妖弟弟犬夜叉和两个家臣冥加、刀刀斋。

而“黑丸”这个名字，邪见还是第一次听见。

“黑丸？”坐在地上的烏尔奇奥拉复述了一遍杀生丸的话，“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杀生丸沉默片刻：“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那么我换种方式问你，你和‘神明’有什么关系？”

“神明……”听到这个词，烏尔奇奥拉的脸上闪过了一次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如果你所说的‘神明’是指灵王的话，那么我是‘神明’溢出力量的集合体。”

“原来如此。”杀生丸淡淡地说，虽然他不知道“灵王”是什么，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嗅觉，黑丸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父亲气味一致的存在。那么黑丸，就是灵王，也是眼前青年的本源，所以他的味道才会和父亲一模一样。

“黑丸……灵王在哪里？”杀生丸追问道。

烏尔奇奥拉垂下了眼眸：“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