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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部落中间就有一片开阔的小广场，平时要宣布什么事情或是分肉都在这里，要做什么也比较方便。最重要的是，这儿有一口很大的石锅，平时偶尔会用它来煮些东西。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人使用它，里面积了不少雪水和落叶。

“安，我们要用到这口石锅吗？”树有些疑惑，这时候部落里没多少人，他们都出去挖野菜或是清理自己要种的地，广场上显得有些空旷。不过也有兽人会回来晒野菜，他们看见祭司也会好奇的停下来望一望。

程安打了个响指：“对！捡些柴火来，我们把火升起。刚刚捡回来的那些木屑草根呢？一起倒在石锅里。”

果子踮起脚往石锅里看一看，“里面还有好些枯叶呢！不洗一洗吗？”

程安摆摆手，“不用，把它们倒进去就行。这不是煮来吃的，不用那么讲究。”两个木桶里的木屑草叶草根倒进去，还没将石锅填满一半。

程安往里看一眼，觉得这样不行，没满有点浪费柴火。

“祭司，你们是在做什么？要帮忙吗？”旁边围观的亚兽人凑过来。

“我在尝试做纸。你们有空吗？可以的话能不能帮忙摘些树叶、树皮草根过来？我打算先煮一锅试试。”程安也不隐瞒，很坦荡的解释。

“可以！当然可以！”搭话的亚兽人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样，美滋滋的去按照程安的要求摘树叶扒树皮去了。

要知道程安可是他们部落的大福星，也是小祭司，能和祭司说上话，还能帮祭司干活，这也太幸福了吧？！

有其他亚兽人的帮助，石锅很快装满，底下的柴火也燃的很旺。不一会儿锅里的东西就开始咕嘟咕嘟冒着泡，只不过锅里煮的东西不是什么美食，而是一整锅粗糙的树叶树皮。

石锅周边零零碎碎围了好几个亚兽人，他们都对这口石锅很好奇。里面的东西也很寻常，都是些树叶树皮，甚至还有草根在里面。要知道，以往他们出去找柴烧，这些东西也大概率不会被搬进洞。

可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被他们的祭司要求收集起来，放在石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祭司不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没有人质疑程安这一行为，反而是充满了好奇。

“安，水开了，还要往里面加柴火吗？”树提醒在捣鼓兽皮的程安。

程安拿了几块没有鞣制好的零散兽皮，打算把它们缝在一起，再多扎几个洞做抄网。

没有办法，他们部落周围没有竹子，藤条编的网，网眼又太大，只能拿兽皮多扎几个洞来替代抄网了。

程安缝好最后一块兽皮，用藤条把它们和木板绑好，这样看起来倒是蛮像一个抄网的模样。

“我看看。”程安靠近石锅，拿木棍搅了搅，才刚刚煮开而已，就连树叶草根都还没有烂糊。“不行的，还要多煮好一会儿，最好煮到树叶烂掉。等煮完还要用木棍或者石杵把它们都捣烂。要捣的很烂很烂，像泥一样最好。之后再进行下一个步骤。”

听程安这么说，树往底下多加了一把柴，火焰燃的更旺。围在一起的亚兽人们有了方向，四散开来去砍柴，这些柴肯定是不够烧的，多砍些柴火回来。

砍树掉下来的树叶也别扔，都摘下来堆在一旁，还有树皮这些，也都扒下来堆好，万一哪天又要用到呢？

煮到可以捶动树皮之后程安就示意可以不用再继续加柴了，他拿起刚刚用来搅动的木棍，开始使劲儿捶打石锅里的东西。

这是个力气活儿，没多久程安就手臂酸软。

“让我试试！”果子早就跃跃欲试，见程安有些累了，就主动说让她也试试。

程安把位置让出来，对果子交待几句：“锤的时侯小心一些，锅里的东西还烫着，要是太用力水就会溅出来。”

“放心吧！我会小心一点的！”果子信心满满接过木棍，开始捶打锅里面的东西。

锅里东西不少，树叶草根这些已经煮的有些烂糊，用木棍捶打几下锅里就变得粘稠，提起木棍又重重捶打下去其实是很费力气的。果子没捣鼓几下也有些累了。

“这个东西还真难捶！”

“我试试！”树挽起袖子，迫不及待的接过木棍。其他亚兽人们也很想试试这是个什么手感，都自觉排起队来，等着体验。

程安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有人排着队帮干活就是好啊。

要是这一批纸能够成功造出来，那他们部落以后可就不得闲了。

捶打了两天，锅里已经看不出树皮树叶原来的形状，变成一锅黄绿色一样的浆糊。

程安很是满意，指挥小花石头帮忙把这锅浆糊给倒进最近挖出来的大石槽里。这个石槽长两米宽三米高一米，挖的时侯还费了不少功夫，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程安也不想将就，指定要这么大的石槽，完整的一个石槽还好搬动。有兽人在，用他们锋利的爪子刨出这么大一个石槽不难，难得是找出这么大一块完整的石头，虽然有些费功夫，但好歹是找到了。

今天既不用捕猎也不用巡逻，程安就把石头和小花也喊过来，即是熟人，他们又是力气大的兽人，程安使唤起他们来就更不客气。

“小心些，别把石锅给碰碎了。”满满一锅浆糊倒进石槽里也只浅浅铺了个底。

不过没事。程安安慰自己，只是先试试水而已，浆糊少些不要紧。

“再往里面倒些水，不用烧，生水就行。把石锅涮一涮，东西都倒进来。”清水一倒进来，石槽里的水位上涨不少，浆糊的颜色也变得浅了许多。

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出门干活儿，想看看他们祭司又能做出些什么样的东西来。多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程安的动作，程安被盯习惯了也不紧张，有条不紊的进行下一步。

先用木棍把浆糊搅匀，防止纤维沉底，再拿出抄网来，往水下沉，抄起一些纤维来，慢慢把纤维摊平，摊成一张纸的模样。

因为抄网是用皮子做的，渗水很慢，拿起来的时侯会沉许多。程安耐心的等多余的水全都渗下去，再把抄网拿出来放一边晾着。

现在纸还没有干，是揭不下来的，要等待纸张变得半干才能把纸揭下来。皮子有限，好的皮毛不仅要拿去换盐，还要留着日常穿呢，程安就只拿鞣制失败的细碎皮料做了三张抄网。

现在三张抄网都用完了，摊在太阳底下晒着。

“这样就好了吗？”果子大大咧咧的问，“我们捶了那么多树叶树皮呢。”

程安指着纸道：“得等它半干后揭下来，才能拿抄网继续抄纸。你们看，石槽里还有不少纤维，不过没有抄网了。”

大家都很好奇纸是什么样的，所以都没走，三三两两结伴说着话，等纸做出来。

今天正出着太阳，虽说太阳热度不像雨季一样高，但抄网上不过薄薄一张纸而已，水汽很快就蒸发不少。

程安用木片刮起一角纸片，顺利的把它揭了下来。只不过纸片还是半干的，没有完全干透。程安把它们晾在石头下面继续晒，然后拿抄网抄第四张、第五张纸。

纸片旁围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脑袋，这还是他们除树叶外见过最薄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好薄！比树叶还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