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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银珠摆摆手,摇头道:“我只是说笑说笑。”
云芹捧场地笑了两下。
韩银珠:“对了,前几天你才来,我们便也没说,实则家里人口多,就雇一个厨娘忙不过来,如今咱两房人轮流,每天两人结伴,去厨房做饭。”
“你和陆表弟吃家里的,以后劳烦你和你邓嫂子一道,我们单日,你们双日,怎么样?”
这事大舅妈也和云芹提过,云芹应了下来。
吃了两块红豆糕,云芹告辞,去找二表嫂等人送兔皮,倒也没遇到别的难事,暂且不赘述。
目下,韩银珠收了笑,面色沉默。
原先以为这个表弟媳,出身贫中之贫,应当没什么见识。
加上邓巧君那脾气,韩银珠自信只要两三句,就能说动云芹,让她主动把邓巧君那一份给她。
这样邓巧君就算事后知道要闹,也是闹云芹,不关她的事。
韩银珠自己也不必为难,该把皮给丈夫,还是儿子,一举多得。
但云芹两三句就推了回来,还把她堵得无话。
韩银珠后知后觉,越想越恼火,屋外,传来大女儿何桂娥的哭声、儿子的叫嚷声。
韩银珠心烦,拿着掸子出来:“吵什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儿子:“都怪大姐!”
何桂娥一悚,压低哭声,弱气地说:“娘,弟弟要打我。”
韩银珠用掸子指着她:“那你让他打不就得了。蹲下,哭什么哭?”
何桂娥十二岁了,比弟弟高得多,只得她蹲身挨打。
她挨着疼,听拳头捶自己后背心的闷声,眼泪一滴滴掉到地上。
……
…
长林村西,一座新盖不久的茅屋,挂着一块“延雅书院”的牌子。
字是陆挚写的,拓印后雕刻得极为精细,与这茅屋格格不入。
时辰到了,稚童们与夫子道别,三三两两背起书箧,安安静静的,从敞开的大门离开,再撒丫子跑走。
陆挚收好东西,就看好友姚益提着一个桶,装着一条鱼,晃悠悠来了。
不待陆挚询问,姚益笑说:“我来看看我的书院如何了。”
看着小茅屋,陆挚对“书院”二字不置可否。
姚益是延雅私塾的主人,陆挚的东家。
他是建泰年生人,年二十有八,不是长林村人,乃成都府人士,和陆挚是在盛京相识,算昔日同窗。
这位同窗去岁也中举,不过是排名倒数第一。桂榜并无排名,只分正榜副榜,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倒数第一?
原来,当时正榜一出,便有举子乐极生悲,出了意外一命呜呼,姚益从副榜替补上去,方知自己是正榜倒数第一。
因正榜第一称解元,他常以“同解元”自嘲自解,才和陆挚相识。
如不出意外,今年四月,他们也该同进会试考场。
但就是出意外了,本朝第一起科举舞弊案,就落在他们这一科,皇帝老儿震怒,一句话,他们全成落第秀才。
姚益自怨自艾,原先以为中举是运气,方知不如不中。
众举子们也颇有自伤者,唯陆挚,得到消息后,漏夜他独自收拾东西,带着病重的父亲和母亲,离开盛京。
若不是姚益夜不能寐,夜里访友,倒还真会和陆挚就此别过,不知何年能再相见。
见陆挚如此慨然,姚益释怀了,不再纠结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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