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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回老家（第1页）

那颗紧紧依靠着陈岑的心一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那些曾经试想过的以后不会来了。李十二自从别墅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一日三餐若不是肖献叫她，她或许就会让自己被饿死吧。

最艰难的决定李十二已经做了，肖献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她渡过最艰难的、汹涌的、如洪水猛兽的适应期和遗忘期。他要照顾好她，绝对不能让她被吞噬；他要陪着她，温柔舔舐伤痕；他要和她一起看着美丽的流星从天空坠落，让陈岑的背影消失在李十二的心里、脑海里、生活里。

“教授，我还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

“肖献，我带的研究生里面我对你十分看重，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失去很重要的机会。”

“教授，谢谢您！可是我更加不想失去一个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好吧。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肖献其实还要继续跟着教授出差，因为担心李十二他才请假。带他的教授名下的学姐好几个对他都有意思，只是肖献一直拒绝。后来一次出差，教授也忍不住问起肖献感情问题，肖献告诉他们他的心里住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她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的悲喜。从那以后学姐、学妹们一直都羡慕着那个被肖献放在心里的人，就连教授也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三天后李十二黎明的黑暗渐渐变亮，她从房间出来，第一次肖献还在的时候走进厨房。她做好早餐，安静地坐在餐桌旁等肖献起床。

“起来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

看见李十二脸上的悲伤被微笑取代，肖献这些天的阴郁瞬间被驱散。

“好。”

“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最喜欢吃的就是拌粉、拌面之类的，然后再加一个荷包蛋对不对？”

“嗯。”

肖献怎么也没想到李十二居然记得他的喜好，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是能用开心来形容了。他吃着李十二为他准备的早餐却分辨不出食物的味道，但是这个味道绝对是他大脑释放的、保留的、记忆的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

“不就是一个早餐吗？你怎么吃得那么开心，感觉就好像中了头奖一样。”李十二认识肖献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这可比彩票中奖开心！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的喜好，特意为我准备早餐，而且还是一个人美心善、楚楚动人的大美女。”

“你就嘴贫吧你！不过我还是把你的夸奖收了，毕竟这几年我过得不怎么开心！”李十二惊讶于她的这位老同学不知何时变得嘴甜了，但还是开心的接受了他的夸奖。“对了，你的假期结束了吗？”

“还有几天，怎么了？”

“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吧。我想回去看看我爸妈，顺便告诉他们在那边可以放心了，他们的女儿走出来了。”

“好，我陪你去。”

回家再没有归心似箭的心情，火车开的再慢心里也不会着急；车站外那个骑着电动车在人群中朝自己招手的人不见了；从前回家的路早已经湮没在城市最新规划之中。物是人非的城市，下了火车却也没地方可去。

李十二刚出站，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排排骑着电动车不停招手的人，眼睛微酸，眼眶微红。

“十二，你找什么呢？”

“每次放假回家，我爸都会在那个地方等我。”李十二指着离出站口最近的拦路的石墩子说。“每次我一出来就能看见他的脖子伸的老长老长了，那时候我还经常嘲笑他是长颈鹿。”

“十二……”

肖献有些担心李十二。爱情她可以放下，但是她父母的死她却要愧疚一辈子，还是无解的那种。

“我没事！”李十二擦掉溢出眼眶的泪水。

李十二和肖献在去墓地的路上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花店走了进去。

“老板，给我一束康乃馨，一束红玫瑰，一束向日葵。”李十二对招待他们的花店老板娘说。

“十二，你买这些花不对吧。”

“前两束是送给我爸妈的。他们在的时候看见别人有花，其实羡慕的不行。只是为了我，为了省那一点点钱舍不得买。我爸为了能看我妈笑一笑，所以每到情人节或是七夕都会老早出门去排队扫码领一朵玫瑰。有的时候加班晚了免费的花领不到了，他就只能到垃圾桶旁边去捡别人扔掉的花。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买过一束真正属于自己的话，现在我怎么样也得给他们一点惊喜。康乃馨是我要弥补我的遗憾，从前读书没钱，等上了大学人又在学校。反正总是在改送的时间里，我都不在身边。向日葵我送给我自己的，我应该抬起头，往前看，从此向阳而生。”

墓地，这样的地方要不是特殊节日就算是亲人也不愿意来吧。

“你在这里等我吧。你看我爸妈就在那里。”李十二指着湖对面的仅有的一块墓碑说。

“十二，我陪你去吧。”

“你放心我不会跳湖的，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你难忘了我可是很喜欢玩的。再说你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介绍你是谁。他们还要托梦来问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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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束花整齐地摆放好，李十二还跟以前跟二爸和二妈相处一样松弛。没有跪拜，没有作揖，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墓碑上，晒着太阳，看着山坡下的湖。

湖水翠绿，湖周边的野竹林有些黄绿，竹林中间生长的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光着杆子一下子就能看见。

“二爸，二妈，你们生我气了吗？好几年了我都没有回来看你们，不是我不来看你们，而是……”李十二顿了一下，原本想说的担心回来会被奶奶抓走还有她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丧了，所以话锋转而变成工作太忙，假期太短回不来。即便他们已经不在了，李十二还是选择了报喜不报忧。

“你们在那边钱够用吗？我每年在桥下给你们烧的收到了吗？这次我来的匆忙没有买，等我回去后我买一箱金子给你们好不好？房子是不是也该换了，嗯，我在去买一栋大别墅给你们。还要给你们雇几个人，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做饭，一个陪你们说话解闷。再给你们买一辆车吧。你们是要跑车，还是越野车呢？……”

李十二就这样靠在墓碑上絮絮叨叨地说着。直到暮色即将降临，她才站起来说：“我要走了，明年我争取清明节来看你们。”

李十二从山上下来，就直接打车到商场，她买了一些东西回到曾经住的小区。她直接来到张警官家。

“张叔，张姨，我有好几年没回来了，这些东西是送给你们还有那几位阿姨的，我也不知道那几个阿姨家在哪一栋，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拿给他们。”

李十二跟他们寒暄一下，就离开了。

小区门口，李十二回头看了看曾经的家，灯亮着，可惜不是为她亮的。以前她的愿望是带着二爸和二妈离开这个城市，现在他们远远地留在了这里。

“十二，我们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火车。”

李十二跟着肖献坐上了离开的出租车，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