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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折腾下来,却什么都没找着,皇帝坐在帐里坐着,无法入睡,问道:“都查了,可有错漏?”
大将军道:“只剩下皇亲宗室……”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皇帝将茗碗掼在地上,狠狠瞪着他。
大将军跪着,身体纹丝不动。
只听帐中皇帝粗重呼吸,过了许久,他才道:“刚才还有人要来朕面前说理,皇亲也不能例外,一起查罢。”
大将军听了这话,心里发慌,壮着胆子问:“请陛下明示,太子与诸位皇子是否该查?”
皇帝怒极,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查。”
【📢作者有话说】
一不小心昨天松弛了
109?第一百零九章
◎遮掩◎
肖稚鱼用过晚饭,叫景春进来收拾。一盘烤鹿肉,两盘菜肴,另有羹汤和饭食,肖稚鱼白日费力练箭,晚上吃的也比平日多,但仍是剩下大半羹菜,景春一看就知豫王并未吃什么,几次端茶倒水,都未见豫王起身,她心中已有些猜测,但举止仍是稳重,低头收拾干净。
肖稚鱼将她叫到跟前道:“这几日帐里伺候全交给你。”
景春道:“王妃放心,绝不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搅。”
肖稚鱼又嘱咐她仔细处置饭后残席,景春应了一声去了。出了营帐,她转身去了烧火做食的帐子,里头几个宫人忙碌半日,这时才刚歇,拿几个菜拼做一桌。见景春来了,当即便有人要来招呼,景春忙笑着说不用,让几人继续吃饭。景春独自进入帐子,将残羹剩饭混入食渣里,又搅了两下,确保看不出什么,这才离开。
回营帐的路上,因并未提灯,景春走得稍慢,一道倩影从前面姗姗而至,身着荷叶碧的衣裳,正是朝碧,走到近前主动打招呼。景春知道她是豫王亲自点名带来的人,含笑客气应对着。
朝碧听说今日豫王回来发了好大的火,旁敲侧击都是帐里的情况,又道:“若是伺候的人不够,姐姐叫我去帮忙。其实等时日久了,大家就知道了,殿下脾气其实不坏,只是有时候说话急了些。”
“若是殿下要叫人伺候,自会有人去唤你,可轮不到我来指派,”景春笑着道,“殿下脾气如何我们这些婢子可不敢胡乱评说什么,也就是你,是伺候久了的老人,才有这样的底气,不过下回还是要小心,咱们府里一同来的就算了,万一让外人听到,还以为王府里没规矩。”
朝碧本不是十分伶俐擅言辞的,被她这一番话说得脸涨红了,还要说两句争回脸面时,景春抛下句“我先去了,万一殿下王妃还有事,不能耽误”就走了。
朝碧手t?抓着裙摆,不自觉揪做一团,定定望着帐子方向出神。
景春打了水来,肖稚鱼擦洗梳理一番,将束了整日的男子式样发髻松了,这时就听见外面纷乱的声音。陆振来禀情况,禁军正在营中各处搜查,凡是白天有入林打猎的都要被盘问几句。
肖稚鱼一听暗道不好,下午听陆振说过李承秉身上的伤,在背上和腹部的两处是刀伤,看着口子长,实则是皮外伤,没伤及筋骨,肩膀上那个深可见骨的血洞才是最厉害的,是被康福海的袖箭所伤。
后来她听说康福海抬回来由太医诊治一直未醒,暗觉侥幸,没想到禁军这么快就在营中找人。
陆振道:“王妃放宽心,查的都是朝中官宦子弟和随从侍卫。”
肖稚鱼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想了想道:“还是应该做些准备。”
营地闹腾到后半夜还未歇停,千牛卫大将军与冯元一到豫王帐前,王应青与陆振守在帐前,阻拦道:“殿下已睡下,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大将军看向冯元一,他早知这事太得罪人,尤其是查太子豫王等人的帐子,今日把事做得太过冷漠无情,焉知将来会如何,他便在御前求情,让冯元一来帮忙行事。皇帝没多犹豫答应了。于是冯元一便陪着一起来,刚才去太子帐子也是冯元一出面解释。
大将军拍了拍陆振的肩膀,手掌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道:“山林里刺客出没,陛下担心诸位皇子的安危,命我等来查看情况,等我等见过豫王问过两句话就走。”说着一手推开王应青。
冯元一已先一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他跟随皇帝多年,虽长居宫中,在朝内朝外却有半相之名,寻常宗室在他面前都不敢摆什么架子。刚才外面声音不小,里面却无动静,他心下也有些犯嘀咕,进门时喊了一声,“豫王殿下,老奴来了。”脚下却半点不停,绕过屏风,入了内间。
朝床上扫眼看去,他不由一怔,瞬时老脸涨得通红。
帐内熏着香,李承秉躺在床上,身上趴着肖稚鱼。她长发披散,如一匹黑亮的缎子,身上的纱衣半褪,露出肩膀和背脊,肌肤白腻如雪,格外诱人,便是冯元一这样的阉人,看见第一眼也觉得心跳加快,喉咙发干。在宫中多年,什么样的荒唐事没见过,他惊讶之余脑中还记得正事,视线飞快在李承秉肩膀上掠过,只见肖稚鱼芊芊玉手搭在他肩上,仔细看那皮肤上还有三道指甲划痕,风光颇为旖旎,想是刚才情浓蜜意,正是酣时。
肖稚鱼见有人闯进来,尖叫一声,面色涨红,手揽着李承秉,头埋在他胸前,嘴里一叠声喊着:“出去。”
冯元一咳嗽一声,忙回避退到屏风后,向李承秉问了两句白天在林中何处打猎,猎着什么。
李承秉声音一一说了,声音略带暗哑。
冯元一心想如此美人,难怪如此。也不多做停留,问了两句就赶紧出去,拉着还想进来一探究竟的大将军快步走了。门外陆振与王应青齐齐松了口气,陆振性急,还有些不放心,想看下情况,才跨进帐子半步,就听见李承秉怒喝:“出去。”
听见外头杂乱的脚步声远去,肖稚鱼一直埋在李承秉胸的头才抬起来,长长出了口气,手从他肩上挪开,立刻露出个血洞,她手心里潮湿一片,沾满鲜血。李承秉身上布条被仓促解开,刚才又一番应对,肩上身后的伤口重又渗血。肖稚鱼就要叫人进来,他眉头皱得死紧,冷声道:“先穿好衣裳。”
肖稚鱼下了床,拿帕子把手擦干净,穿好外衣,立马将陆振叫来,给李承秉上药重新包扎。
她在一旁坐着喝茶,时不时还要走到门旁听外头动静。
陆振给豫王换药,看见他腰上一块红肿紫胀,不由愕然,看起来像瘀伤,下午时还没见着,瞧着是新弄的。
李承秉皱眉忍着痛,低头一看,原本略显苍白的脸气得涨红,让陆振退下,他立刻朝肖稚鱼狠狠瞪去,“你干的好事。”
肖稚鱼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原来刚才冯元一和大将军来之前,她已做了要蒙混过去的准备,但这事需李承秉配合,不知是他是不是服了药的缘故,睡的很沉,她叫了两回都没醒来,听得外面声音靠近,她被逼得没法,手指掐着他腰间的软肉,咬牙狠狠一拧,这时心里还想着,反正箭伤刀伤都有,再添一点也无妨。
李承秉身上被针刺般剧痛,猛地睁开眼。
此时看着腰上的紫红一块,他唇紧绷成一线,脸色黑沉。
肖稚鱼心里发虚,用无辜的语气道:“我也不想如此,哪知他们来得太快,叫人进来也不成,只能出此下策。”
李承秉瞥了她一眼,想着刚才她做的一场戏,没再说什么,将衣襟合上,躺了回去,也不知碰到哪处伤口,他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脸上却闷声不吭。
肖稚鱼见状,也不敢去床上睡觉,就怕无意间靠的近了不小心碰着他身上的伤,于是取了床薄被铺在软塌上。
帐中只留着一盏蜡烛,光亮朦朦胧胧的一团,帐子外不时传来声响,有争执有喊叫,在黑夜中似乎遥远飘渺,虚妄不真。
睡了半日,李承秉突然没了睡意,他侧过脸来,朝着软塌看去,肖稚鱼恰在此时翻了个身,一抬眼和他目光碰了正着。
“殿下可要喝水?”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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