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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军装的战士脊梁挺直,有力的铁臂横在胸前,拳头紧握,他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地眺望远方,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瞩目似的,让人一看,就明白他的专注坚定。
帽子下人脸的阴影、拳头握紧的纹路……甚至连军装上衣的褶皱都栩栩如生!
这不像临摹,简直像是原模原样的印刷!
经理看了足足好几分钟,直到发现有人不安地偷偷回头,反应过来自己在后面站了太久,这才抬脚继续往前走。
再次经过于素红的画时,她看了一眼,心里没什么波澜。
于素红察觉到经理驻足,停笔抬头,看了一眼经理。
经理和她对视了一眼,不作回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扬声提醒道:“还有十五分钟。”
十一点一到,经理让大家停笔,自己亲手把画纸一张张收了起来。
她收的时候会看一眼上头的画,画得好的、不好的,心里都有了数,等收到苏林和闻慈的画纸时,她扫一眼画纸,眼神微动,抬眼对两人赞赏地点了点头。
收起三十一张画纸,她拿出一个文件夹,把它们都夹了进去。
大家不知道别人画的怎么样,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彼此张望。
包括于素红,她在经理收画纸时转头看到了,经理收那两个少年少女的画纸时慢些,还对他们俩点了头,而收到自己的画纸时,却和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她心中有些不舒服,还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俩画得比自己好吗?
考试也考了两小时,经理道:“下一场考试半小时后开始,大家这会儿可以休息一下,上个厕所。”说完,便带着两沓刚才考试的“卷子”走了。
经理一走,底下便躁动了起来。
“你们画的怎么样?”
“这画好难,我感觉我画得不像。”
“不知道我们下一场考什么?”
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苏林没有参与。
他扭头看着闻慈收拾笔盒,把手里的铅笔和削笔刀一起递过来,红着耳朵小声说:“谢谢你,”要不是闻慈,就算经理给他出去找笔,肯定也要耽误几分钟了。
闻慈都忘了自己还借出去东西,铅笔递到眼前,才反应过来。
她淡淡道:“哦,没事。”
苏林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不佳,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有点茫然。
闻慈把已经合上的笔盒打开,铅笔和削笔刀一起放进去,塞进挎包。
还有半小时才到下一场考试呢,她坐在座位上,伸个懒腰,两只手臂在桌子上交叉,往前一趴,脸就埋进了暖融融的两只袖子中间,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往这里走来正准备搭讪的人步子一转,只好对上了一边的苏林。
“小同志,你们刚才画的怎么样啊?”
“啊?”苏林被人堵在桌前,脸皮紧张得泛红,但还是回答道:“应、应该还行吧,”声音犹犹豫豫,听起来并没什么底气,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心虚几分。
那人胸口一松,回头看看闻慈,犹豫半天,还是轻轻推了下她的胳膊。
这姑娘一看就是性格活泼开朗的,又是学生,八成脸皮薄。
闻慈倒不是真想睡觉,她只是现在单纯的不想说话。
考都考完了,对答案除了影响心情还能有什么用?尤其是经理刚才收画纸的时候,她瞥到一眼苏林画的……闻慈把脸从胳膊里抬起一点,声音郁郁,“干啥?”
这人一愣,忙笑笑,“就是问问你觉得刚才咋样啊?”
“还行吧,”闻慈回了一句,又把脸“啪”一下摔回了臂弯。
她看着心情不好,难道其实画得不好?
这人思索着回去,和几人窃窃私语一阵,这两人毕竟年纪小,他们不太在意,左看右看,想找那个美术馆的于素红问问,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原来早就出去了。
离十一点半还剩几分钟,经理回来了,苏林犹豫着伸手,轻碰了下闻慈的肩。
闻慈慢吞吞坐起来,眼神清醒,没有半点打盹儿后的迷离,只是脸颊闷得有点红,她扫了一眼苏林,在他傻乎乎打招呼之前扭过头,盯着面前的桌子生闷气。
为什么!
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来面个试还要碰上一个天才!
闻慈气呼呼鼓起腮帮子,胸口一起一伏,恨不得拿铅笔扎苏林两下,一解心中郁气。
她现在【点金的手】天赋数值是5.3,对她来说,已经能明显察觉到画画水平上的进步,就像一个看山是山的普通人,现在终于有了点“看山是水”的意思。
半只脚踩在小天才的门槛上,结果,碰上个真天才!
闻慈刚才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能看出苏林应该是学过一点美术,但不多。
他画画的手法很粗糙,有种未经系统打磨的天然质朴,构图比例甚至还有点拙劣。
但那又怎样?
灵气是掩盖不住的!
他的画,就好像一个活人的魂儿披了层不太合身的皮囊,虽然外在看起来没那么精美,但一看那眼睛,就知道画上人的情绪——它是活生生会说话的。
好像璞玉,表面有点坑坑洼洼的缺陷,但稍微一打磨,就能裸露出里面的无瑕美玉。
苏林就是这块天生的璞玉,看到他,闻慈就想起了自己是块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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