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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走廊里那群气势汹汹的壮汉们,咱实话实说,我是真他妈慌了。
打出道以来,硬仗咱不是没干过,可像这种实力、数量都悬殊如此之大的,还真是头一回遇上。
眼角余光冷不丁瞥见墙角那只搪瓷痰盂,豁了个口子,边缘还沾着点黑黢黢的污渍,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抄起来砸过去”的念头,旁边的大华子突然动了。
“唰!”
他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平时总佝偻着的腰杆也“蹭”地挺直了,步子迈得又急又稳,三步并作两步就蹿到了郭启煌的跟前。
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他右手已经像铁钳似的掐住了郭启煌的脖子,左手顺着后腰一摸,“咔哒”一声脆响,一把乌黑的手枪亮了出来,枪管如墨,直接的戳在郭启煌裤裆上。
“嗯?”
郭启煌刚才还挂着笑的脸“唰”地白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珠子瞪得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老郭啊..”
大华子的声音中透着一缕轻笑,可那笑声听起来却比冰碴子还要冷,平时总是眯着的眼睛这会儿睁得溜圆,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遍布凶狠:“本来我是寻思薅你头发拽我篮子跟前儿的,可后来又一琢磨总不能让你在手下人面前太难看。”
他用枪管在郭启煌裤裆上轻轻碾了碾,郭启煌吓得浑身抖了个机灵,裤腿都在跟着颤动。
“你看清楚了,爷我有能耐捏着你的脖子,逼你亲口喊这群狗篮子滚蛋,但我偏不这么干!”
他猛地松开手,胳膊肘往前一撞,正顶在郭启煌胸口。
郭启煌“哎哟”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三四步,后腰“咚”地撞在楼梯扶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一屁股墩跌坐在地上。
我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咙里像卡了团棉花。
我操?!闹呢?这他妈是大华子?
这是平常走道直晃悠,见了谁都哈腰,递烟时手能抖三抖的大华子?
刚才他那一招擒拿手又快又狠,捏住郭启煌脖子的架势,比庙里的哼哈二将还特么镇场。
可他干嘛要放了郭启煌?这时候不应该擒贼先擒王,正好能拿捏住这群壮汉吗?
我愕然地吞了口唾沫,感觉舌尖都有些发木了。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对面那几个壮汉已经嗷嗷叫喊着冲了上来,最前头那个花臂男举着拳头就要往大华子的脸上抡。
就在这时候,大华子再次动了,不是躲,而是直勾勾的迎了上去。
他左手把枪一举,枪口稳稳当当对准花臂的胸口,右手往腰后一摸,不知摸出个什么玩意儿,“啪”地甩在地上。
我正眼一瞅,我去!竟然是个空弹夹!
那玩意儿搁地板上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方立马像被点了穴道似的愣在原地。
“来,爷们!”
大华子嘴角勾起,整个人宛如一棵扎在地里的老槐树,纹丝不动:“我不废话。你往前跨一步,我就崩一枪,咱就试试你的步子大,还是我的子弹多!”
说罢,他晃了晃手里的家伙式,轻飘飘道:“刚换的弹夹,还有8颗子弹,玩吗?”
花臂的拳头停在半空,离大华子的脸不过半尺,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可眼珠子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愣是没敢再往前挪半寸。
他身后的其他壮汉们也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还嗷嗷叫的气势瞬间泄了一半。
“咋特么蔫吧啦?玩么?!”
大华子往前递了递枪口,几乎要顶到花臂的T恤上,嗓门一下子提的老高:“草特么尼们妈滴,刚才一个个不是都挺横吗?你们郭总还搁地上坐着呢,要不你过去扶他一把?”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股非常霸气的穿透力。
我这才发现,大华子此刻的模样跟平时那副猥猥琐琐、松松垮垮的嘴脸简直是判若两人。
彼时的他,脊梁骨挺得笔直,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握枪的手稳得没一丝晃动,连头发丝都透着股子狠劲。
刚才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壮汉们,被他一个人堵在面前,愣是没谁敢再往前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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