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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昔咏提着剑,一路风风火火,人未到语先至:“好你个章平,揽活揽得勤快。找两个车夫送人,这俩人把所有盘缠卷走跑了!”
昔咏冷着脸护着宋桑走进,喝道:“你怎么办的事儿?!”
章平:“……”
他没敢吭声,只默默打量了下跟进来的妇人,见她足上有磨破的血迹,确实像走了一天一夜又回到陇西,又见妇人脸上并无被追杀的怨恨和恐惧,慌乱的心稍定些许:
“臣办事不力,您恕罪。这……夫人,您是走回来的?”
宋桑清了清嗓子,按照宣榕吩咐道:“对……那两人喝酒喝多了,逼着我们把您给的银两交出去,驾着马车走了,民妇实在无法,才又回来向大人求助……”
章平抹了抹额上细汗:“本府的错,本府的错!本想着找功夫高的,聘了江湖镖客,没想到如此不着调,这次会让官兵送你们。”
没想到,宋桑轻轻道:“大人,可还能请你帮我找找相公?”
章平抹汗的动作一顿:“……行啊!夫人说怎么找?本府一定尽力协同!”
“昨夜又梦到相公了,他指着我鼻子骂,说我就这样回去弃他不顾。”宋桑哽咽道,“肯定也是相公显灵,拽着不让我走呢,他说,他又冷又饿,一会在山上,一会在水里,一会在树下,大人!求您,帮我再找找,哪怕是尸体我也认了……”
宣榕看到章平脸部肌肉近乎抽搐。
但似是顾忌她还在侧,勉强憋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好。”
两天过去,章平很安分地帮宋桑找人。瞧不出端倪。
直到这天夕阳西下,夜幕将至时。
容渡飞身掠过屋脊,在院舍里落地,俯身回命:“郡主,章平今夜外出了。不是应酬,也非政务,还带了点人,悄无声息从后门走的。”
宣榕正坐在树下,翻看一本借回来的志怪,不轻不重“嗯”了声:“派人跟着了?”
“对。但他带的人里面有兵,很敏锐。阿松还在盯,但没敢跟太近。”
宣榕笑了笑:“不急……”
这时,一声极轻极压抑的狼嚎传入她耳中。
宣榕怔了怔:“狼……?我没听错吧?”
容渡道:“……没错。那只雪狼不知道怎么过来了。耶律尧在赶呢。”
宣榕:“???”
她难得有些被惊到,手中书卷都忘了放下,从石椅上起身,走到后院。
残阳如血,照在耶律尧玄黑衣袍上,像是给滚了层绛金的边。
他眉峰微蹙,从后门进来,不耐道:“不行,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没工夫陪你。”
追在他身后的雪狼瞬间耷拉了耳朵。
这实在是一匹漂亮的狼。壮如马驹,皮毛似雪,威风凛凛。
但此刻,雪亮的毛发有点灰扑扑的,不敢跟进门,委屈巴巴地匍匐在门外地上,尾巴也不摇了,看上去好不可怜。
宣榕好奇地走过去,问道:“它怎么在这里?”
“……”许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耶律尧有几分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吃饱了撑的追过来的。我明儿就让它回去。”
宣榕看了眼瞬间耸了的雪狼,帮着它说了句话,笑道:
“我记得是叫阿望?那它好厉害啊。”
阿望趴着,眼巴巴地抬眸看她,蓝色的眼睛像是在闪烁。
说着,她放平手,手上是那本从郡守府邸借来的书,问道:“先别急着赶它,它能帮我找到这本书的主人吗?”
阿望:“。”
它身躯高大到堪比猛虎,爪牙锋利到能将人开肠破肚。
但或许它也没想到,千里迢迢追来,第一件差事就是——
做狗,寻人。
阿望憋屈地呜咽了一嗓子,像是想辩驳它远比这能干。
没想到主人转头就把它卖了:“哦,可以的,它鼻子很灵。”
阿望:“……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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