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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伪汉使博研乍访 从善言苻健归降（第1页）

“孤军远征，反倒分兵攻坚，弃军独走，却似成竹在胸。右将军欲为何事，还望明言。”看着独孤彻操作多日，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的费祎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了。

“文伟公其勿怪也，非某有意隐瞒。一者，公长途跋涉，方至汉中无日，即要出征，是诸事未及尽述也。二者，敌情未知，变化又极快，是谓须随机应变也。前日吾大军露于荒野，而又不明敌情，是故细作探报毕，未及商议，即下令攻城。此即二郡得下，方敢定后续事由，然还当先作书丞相，故又耽搁至此。”

虽说此行独孤彻有极高的权限，可以诸事自决。但此事牵扯到外交，还是和费祎商量一下，解释一番为好。毕竟费祎毕竟官居侍中，与右将军同秩，搞神秘主义未免有点不尊重人了。更何况等到凉州后，政工诸事还得有求于人，自有没必要为树这点权威得罪人。

独孤彻解释毕，复又取地图，席地而坐，与费祎详谈其宏图大计：

原来独孤彻探知天水、扶风一带部署，料得郭淮郝昭兵力无多，只得聚于坚城，但求自保。将广魏、安定以南，天水、陈仓以北的大部百姓迁出，加上之前为坚壁清野，又将秦川县搞的百里赤地。如此一来，在雍凉交界地带活动几乎没有可能。

是故想要长期扎根，只得跳过黄河天险，直插金城之西。而其中最省力，也是最能达到出其不意效果的，就是自武都西进，向氐人借道，经枹罕而至陇右。

伟大的图书管理员选集开篇就是在理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并指出“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而对于外族，诸葛亮也曾有过“西和诸戎，南抚夷越”的战略规划。以此看来，是正理也。当下阶段，曹魏是主要敌人，所以和孙权的矛盾争议需要搁置，与外族的利益争端亦需要暂停。

氐族首领苻健早在建兴元年季汉北伐时就已选择中立，且还巧合的偶遇汉军，透露了羌兵的行踪。种种行径，足以证明其与曹魏已然离心。这对于即将在陇右一带活动的独孤彻绝对是个好消息。如能将其争取，不说日后得一助力，至少可以少一分压力。

而想探明苻健的真实态度，最好的办法就是搞个突发访问。届时能好言相劝，令弃魏顺汉，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苻健态度不明，铁了心要当骑墙派，那就打出“大军在后，荡平此间”这张牌，让其重温大汉使者的恐怖！而之前带诸将先行过祁山，就是为赶在消息传出之前访问，确保其突然性。然而为保证情况不受掌握时的威慑后手，也只有待姜维、王平捷报传来，方敢下此决心。

能用外交解决事情当然要支持！费祎听完独孤彻的畅谈详解，知其并非排外后，倒也无所谓其他了。乃道：“皆为国事耳，今公计已定，某自当鼎力相助。”

嘿嘿，直言不讳，光明磊落，果如史书记载！独孤彻心中暗喜，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窃笑。

……

“报！外有汉使求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入苻健大帐禀报道。

苻健正惬意地欣赏侍婢特色风格的舞蹈呢，心中暗骂这群人真会挑时候。但汉使来访，也着实不敢怠慢，乃问道：“是何人也？”

“故神威天将军从弟，汉定北将军，陈仓亭侯马岱。”

“噗！咳咳！”苻健还没来得及品尝美酒的芳醇，就被惊的一口喷出，甚至还呛了几下。闻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忙喝散侍婢，令收拾大帐，随后亲自前去迎接。

及出，只见“汉使”但五人，两手空空而来。定睛再看，却见马岱居中，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年轻文人，身后两位彪悍武将。阵势虽小，气势却极强。而且要说这帮人两手空空也不对，虽说没带什么礼品，但是一个个都带武器了啊。

“不知上使造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且请入内叙话。”苻健看这阵势，实在难明其意，只得先认一波怂，躬身摊手，请客入帐。

马岱颔首凛声应之，迈步随入。

待众人落座后，苻健的下巴“脱臼”幅度更大了。

威震西凉的马岱居然只坐第三顺位。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还是在其之前的是那两位书生！

这两位苻健是一个也不认识，嗯嗯啊啊半天亦不知所云。见给在场部落酋长足够的下马威后，费祎方才张口道：“大汉侍中费祎，奉诸葛丞相命，与氐王议盟好之事。”

“诸葛丞相德临四海，健仰慕已久，费公远道而来，番邦之人，礼数不周，失敬失敬，呃……不知有何见教？”费祎是不出名，但侍中这个官位很出名，对此苻健给出了该有的敬意。

“昔日汉军讨寇凉州之际，闻有郭淮授意苻公起兵拒我，不知可有此事？”

“上使勿怪，此事委实有之。然健未从一兵一卒，并遣人告以羌人所在，上使其未知乎？”苻健虽在应付费祎，目光却一刻未从上首那人身上挪开。一者，此人尚在侍中之前，正不知是哪位大人物；再者，自其入内，一举一动，甚是随性，像是索然无味，又像是有恃无恐。总之就是给人一种没来由的违和感。

费祎笑道：“某久居成都，未尝随军，是有此问。且某此来非欲问罪也，乃欲言谢也。苻公，是知天命，识时务，明事理者也，不知今愿降汉否？”

“呃……”苻健再次沉默了。

两强相斗，仅余波都能对周边较小的异族造成毁灭性打击。如今自是不敢得罪季汉，但要公开背反曹魏，也是没这个胆。

良久，乃道：“健虽愿降，奈魏国何？”

“反国作乱之贼，何惧之有？”费祎不屑啐道。

“虽是，然若曹氏怒而伐我，如何？”

二人正争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插入：“魏之武都、阴平，已然归汉，今大军将至，苻公自便。”

苻健闻言，唬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战栗道：“愿降，愿降，健非见风使舵之人也。既已临汉，愿从调遣。呃……不知阁下名号？”

“呵呵，汉右将军独孤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