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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钟立鹤和他一向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现在突然说什么有事要说,钟泽宇心里估摸着就是他妈又给钟立鹤打电话了。
“进来。”
这就是他哥。
比起兄长,更像是一位长官,一名执行者,锋利又冰冷。
想到待会儿钟立鹤要说的那些亘古不变,千篇一律的话,钟泽宇已经开始烦躁了。
他推门进去,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已经决定先发制人:“哥,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很烦,如果我有得选我也不想到你这里来麻烦你,我知道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因为你聪明,智商高,你看普通人都像看猪一样,也包括我,但是像你这种人也注定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们俩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很可惜,我也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反正这件事我不可能回去认错,没得谈。”
钟泽宇进门就开始跟走了火的机关枪似的,尤其当他看见钟立鹤的眉头稍微往里收了一下的时候,更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我好像没这么说过。”
钟立鹤却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平静的压迫感。
“钟泽宇,你的想法不需要全部都表达出来,告诉所有人。”
“巧了,这话老头也说过一样的。”钟泽宇也不甘示弱地盯着他:“你真不愧是他口中能上得了台面的儿子,还真是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的。”
钟立鹤看着钟泽宇情绪激动的样子,没说话。
半晌,才好像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下。
“你的禁足结束了,尽快从我这里搬走,以后他不会再管你的俱乐部。”
这里的‘他’,很明显指的是他们的父亲,钟睿。
钟泽宇愣了一下,说来也可笑,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打打掩护,多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对他来说第一反应竟然是警惕:“你干嘛突然改变态度?”
明明他刚过来的时候,好说歹说磨破嘴皮,钟立鹤都懒得管他的闲事。
钟立鹤当然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一向是这样,听到别人发问,第一时间是先思忖。
因为他作为继承人,每一句话就是代表集团立场,所以钟立鹤从小就已经学会了控制表达欲。
钟泽宇这辈子都没有在钟立鹤的嘴里听到过什么激烈的,情绪化的措辞,充其量也就是像刚才那样,用礼貌的口吻请他从他家滚出去。
明明是和他一模一样的眉眼。
钟立鹤的目光却永远让人紧张,让人心虚,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规则之外的事情,以至于钟立鹤已经开口回答,钟泽宇却没能听清。
“什么?”
下一秒,钟立鹤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将手边的钢笔送进笔筒。
“我说,”
让他气势汹汹的眼神就像是挥空的拳头,整个人站着,精神都踉跄了一下。
“没有理由。”
-
“我敢发誓,他绝对就是因为觉得我太烦了,所以想让我赶紧滚。”
转眼,时间又过去两周。
一旦进入到七月,芜洲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进入到了盛夏,连日的高温晴热让许意真成天窝在家里写剧本,每天只有太阳彻底西下后,才会趿拉着人字拖,下楼去便利店里买第二天的食物。
“其实也不一定。”
许意真日常作息很不规律,困了才睡,所以一旦闭关写东西,就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钟泽宇的电话,直到刚才,她才知道原来钟泽宇已经在一周前就从钟立鹤那搬走了。
“你们毕竟还是兄弟,血缘亲情的力量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
许意真表面上装出一副知性安慰钟泽宇,其实心里已经开始腹诽——有没有可能,钟立鹤真正讨厌的人是我呢。
她有时候觉得钟泽宇也是挺迟钝一人,明明他被赶出去之前,就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带她去钟立鹤家吃了顿饭。
但许意真当然也不能明说。
毕竟这剧本儿都快开拍了,要钟泽宇意识到她和他哥不对付,跑了怎么办,所以还得继续跟天真单纯小少爷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你说你爸已经同意你搞电竞俱乐部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说你爸挺古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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