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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坦娜说：“有人抽取了他的部分记忆，然后一股脑的塞了回去。他现在的记忆是紊乱的，我不清楚他之前的状态怎么样，但是帮他抽取掉那些杂乱的记忆后，他可能会好受些。”

“我们能看吗？”红罗宾问，“骑士的记忆。”

“当然可以。”扎坦娜说。

第60章

扎坦娜提取记忆并不顺利，阿卡姆骑士几乎一直在抵抗，就好像有什么封锁在他脑海巨兽即将跃出海面，将所有的期待和希望一并吞下。

“oh……”扎坦娜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我会小心不伤到他，但是我可能没办法提取全部记忆，他抵抗的太强烈了。”

红头罩低下头，骑士没有遮挡面部，他脸上狰狞的疤痕混杂着他说不清的呢喃，好似他从未走出阿卡姆的地下室。他还是在期盼着Bat的到来，他还是在等待着他的导师，他的父亲，他的……长官。

他曾经以为阻止骑士复仇是一件很狗屎的事情，骑士说Bat把他丢下，丢在阿卡姆的地下腐烂，他说他要用一颗子弹射入Bat的头颅，完成他的自我拯救——

是的，自救，阿卡姆骑士一直想自救。他的人格在那个地下室被小丑踩碎，他求生的动力源泉来自Bat，他不希望Bat到来后，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所以他抛弃自己的尊严，抛弃自己作为人的坚持，在最开始他几乎是用这种精神支撑他走下去。

但是Bat抛弃了他，Bat没有找他。他还找到了一个新的罗宾——Bat没有为阿卡姆骑士做任何事，哪怕只是寻找。

就好像抱着坚持的只有骑士一个人，只有他自己在唱一个独角戏，并且为了这场独角戏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Bruce……”

红头罩沉默的压下骑士崩裂拘束带伸出来的手，突然感觉这一幕好像是他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着一只手从泥土里艰难的拔出。

阿卡姆骑士在小丑手中坚持了七个月，但是Bat轻而易举让他彻底崩溃。他想活下去，他需要新的意义，新的支柱，所以小丑用愤怒填满了他。

他想活下去，他要让他从阿卡姆地下苟存的性命有意义，他要让他在那里坚持的所有都有意义。

他要让他所有的挣扎都成为他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走向死亡的绝望。

阿卡姆骑士一直想活下去。

他要杀Bat，因为他想拯救自己，那个在阿卡姆地下室孤立无援，被抛弃的毫无意义自己。

“可是你还是没下得了手。”红头罩低声说，“你甚至还在渴望他的到来。”

“真丢人。”

魔法提取出的记忆化作一个巨大的屏幕，让他们身临其境的来到了阿卡姆骑士的记忆深处。

这里是阿卡姆的地下室，他最熟悉的地方。

“Bat……”Jason说。

他在等待Bat，他一直在等待Bat。在漫长不见天日的时光里，他一直信任着Bat，信任他一定会到来。

找到他，带他回家。

他似乎是等到了，他们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战术靴，小鸟们是最熟悉的蝙蝠的人，他们知道蝙蝠的脚步，知道他走路时的姿态，也知道他下意识的小动作。

在Jason模糊的视线中，他们看到了Bat。

“对，我是，杰拉德，我是布鲁斯。Daddy来了，开不开心？”

但是这不是Jason的Bat。

古怪的语调，他比起Bat更像是一个小丑。

“哦，不……”不知道谁出声道。

“太好了，B，你终于来了。”Jason的语调在抖，或许他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没有叫Bat的名字，可是他还在试图得到肯定。

这怎么能不是Bat呢，他的气息，他的习惯，他的声音，全都是Bat。

他怎么会不是呢？

巨大的荒谬感笼罩了红头罩，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最幽默的地方在于，Bat其实找到了Jason，Jason等来了Bat。

可是这个Bat却不是哥谭的黑暗骑士，不是他们崇拜的那个守护着哥谭的英雄。

Bat说：“是啊，我来了，我亲爱的杰拉德。你做的很好，非常好，你守住了我的身份，我对此非常非常感动。”

他捏起Jason的下巴，没有黑暗骑士的沉稳，也没有沉默的父亲的喜悦与慈爱。

Jason等来了一个怪物，名作布鲁斯的怪物。

“所以，阿卡姆骑士其实早就遇见了Bat。”红罗宾说，“我们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只是忘了。”

真正的记忆被魔法压在了他的脑海深处，此时向他们撕裂了残忍的真相一角。

“Dick说他不是布鲁斯。”神谕说，她语气压抑着怒火，“他的确不是。”

布鲁斯不会这么对待Jason，他根本是故意在引起Jason的恐惧。

用沉默，用不满，用Jason最害怕的……抛弃。

“我做的哪里不对吗？”

“说句话，B，拜托！”

“别站着不出声，B，我知道你已经在这里了，你找到我了，为什么不做些什么，你说话啊！”

Jason溃败了：“别这样对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