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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奇事。
铁骑绕了几番,慢慢远去一些,轻骑再来绕,绕了几番便慢慢停了下来。
又来几百铁甲,正是那营寨里出来的五百来人,从马匹缝隙之中慢慢走进来,一个一个,皆是浑身浴血,看起来如地狱而出。
王寅与庞万春,对视一眼,庞万春正是来言:“已然走投无路了,便与他们拼了就是!”
王寅却是伸手微微一拦,左右看得几番,大声呼喊:“苏将军,苏将军!”
苏将军听得见,从人群而出,闷哼哼回了一语:“哪位?”
王寅看到了他,只看他满身铁甲,座下高大马匹,也是满身披甲,铁兜鍪遮了脸,看起来着实又威武又强悍。
王寅答话:“苏老将军,小人名叫王寅,乃是此处头领,如此一败涂地,心服口服,愿……投降!麾下之人,本也都是穷苦之辈,望苏老将军仁慈,放他们一条活路!”
苏武听得发了愣,苏老将军?
哪里老?
还是说苏湖杭州之地,传到睦州之西歙州,许多事传出了变化了?
传他苏武是位老将军?
苏武把遮脸的兜鍪往上一掀,目光如炬扫视几眼贼兵,座下马匹左右来去几步,头一点:“可活!”
说着,苏武勒马转身就去。
倒是那王寅一脸错愕,与庞万春对视,庞万春也是一脸错愕,显然,两人真以为苏武是位老将军,京东与此处,几千里之遥。
以往不曾听闻,乃至苏武是前锋大将的时候,二人还没听说苏武之名,直到苏武真的连连大胜,苏武之名,才初到歙州。
不是王寅与庞万春有什么问题,就问,一个枢密院六十七岁的枢密相公最看重的人,一个已然领了朝廷数万精锐的将军,在这大宋朝,能不是位老将军吗?
却看刚才,那铁兜鍪一掀,一张年轻的面庞,两人岂能不错愕当场?
林冲已然在喊:“放下兵刃,跪在地上!”
七八百贼,皆看大纛之下的二人。
王寅给庞万春点了点头,便往地上跪去,然后,七八百人,皆在跪地。
唯独,庞万春不跪,一个人站定当场!
林冲在笑:“这厮,求个死!”
便又转头去喊:“将军,这厮求死!”
看不到将军的人,但听得到将军之语:“射杀了去!”
却看那王寅,忽然起身,便是把那庞万春一抱,口中有语:“你且听我的,其他容后来言,兴许……是另外一番际遇,不亏了兄弟你的本事。”
抱其实是拖,拖其实是摁压,跪且不说,先把人矮下来,人群之中,不要显眼。
王寅本也好武艺,庞万春一时不备,自也就被抱得矮身,王寅急忙再说:“那苏将军,故意来围,并不用马蹄踩踏,定是看得中你我……”
“什么看得中?”庞万春来问。
“就是看得中你我的本事……”王寅急忙又说。
“你我都败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本事可言?”庞万春又是一言。
“有有有,肯定有,不急不急,这般死在此处,此生岂不白活了?”王寅连连在说,还伸出手臂架在庞万春的肩膀之上,生怕庞万春又站了起来。
也有那骑士林冲笑语:“嘿,倒是躲去了……不求死了!”
庞万春闻言,竟是又要站起,王寅连连拖拽:“兄弟,你听我的,那苏将军,许当真不同旁人!你看他麾下强兵悍将多如牛毛,如此如臂指使效用,定不是一般人等!”
“他……”庞万春一时有话,又不知如何说。
王寅急中生智:“他总比那圣公要好吧?”
“嗯?”庞万春愣了愣,身上当真不再使力气……好似王寅这句话,莫名就有一种无比的说服力。
(兄弟们,我人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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