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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有多么沉重,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那种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虽然有着某种责任,但始终缺乏那种真正的归属感。
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或许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不需要过多地去追求解释与标签。
“好,咱们一起加油。”他最后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饭店。外面的夜色已经渐深,街道上的灯光有些模糊,而他依旧不愿
何雨柱站在门前,手里还拎着刚炒好的小锅鸡。锅盖没掀开,但那股香味早已溢了出来,伴着那股炖得酥软的鸡肉香气和葱姜的提味,像是一阵温柔的潮水,把他身上的寒意推了出去些。
“柱子来了?”
屋里那道沙哑却透着几分倔强的嗓音响了起来。是易中海。
“嗯,我来了。”何雨柱推门而入,脚步不快,却沉稳。他将锅子放在那张油迹斑斑的八仙桌上,抬眼一看,心头不由得沉了沉。
易中海的脸瘦了,原本就不宽厚的肩膀如今更是塌得厉害,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折。他裹在被子里,靠着床头坐着,眼里依旧有股硬气,只是那硬气底下,多了层无奈与脆弱。
“还在咳?”何雨柱皱起了眉。
“老毛病了,哪能一时半会儿好得了。”易中海摆摆手,像是不愿意这病成为话题,“你忙了一天,还给我做饭来,我可不是个讲究的人。”
“甭废话。”何雨柱走到床边,帮他把被子掖了掖,“你是我们这一院的主心骨。你倒下了,我们这帮人谁还站得稳?我不管别的,我说你得吃好喝好。”
说话间,他已经揭开了锅盖,一股浓香扑面而来。热气氤氲中,易中海的眼睛微微眯了下,那是一种久违的满足,也是对生活最后的依恋。
“你这手艺,啧,跟你当年在食堂做的那锅扣肉有得一拼。”他喃喃地笑了笑,眼中有光。
何雨柱将饭盛好,递到他手里,看他吃下第一口,才放下心来。他在一旁坐下,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忧虑。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心思细密。易中海这一病,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前些天还能下床走动,现在却连厨房都去不了。何雨柱本想带他去医院看看,可他死活不肯,说是没那钱,也不想麻烦街坊。
“你真打算就这么拖着?”何雨柱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拖一天是一天呗。”易中海放下碗,苦笑一声,“人老了,身上这零件一个个都开始抗议。我去医院一趟,检查完,光那药费就够我吃半个月的了。”
“我给你垫。”
“柱子,”易中海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一分苍老而又坚定的拒绝,“你家也不是富裕人家,娄晓娥身体也不好,还有孩子要养,我不能把你这兄弟情当饭吃。我这病……咬咬牙就过去了。”
“我不是光为你。”何雨柱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我也为这一院子人。你是我们的大哥,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四合院里准得乱套。谁还能压得住那些张嘴闭嘴就是‘我看不惯’的?谁还能让刘光天那种人安生?”
屋子里沉默了。
易中海没说话,只是慢慢把剩下的饭吃完。他的手有些抖,那碗几次差点掉下来。何雨柱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我明儿去找大夫,”他说,“你不去医院可以,但我能让人上门看。你不能再硬扛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犟了?”
“我学你的。”何雨柱回头一笑,那笑容里有火,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风吹动了窗纸,发出轻微的飒飒声。屋里忽然显得安静得可怕。易中海低下头,像是终于妥协。
“行吧。”他声音很轻,“你找吧。”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天没亮就出门了。他穿过还带着晨雾的院子,一步一步走得沉稳。他知道这不是单纯为了救一个人,而是为了守住一个家,一个能让他放下厨刀后还有盏灯亮着的地方。
当他带着胡大夫回来时,院里已经围起了人。邻里街坊纷纷探头探脑,有的是真关心,有的只是凑热闹。
“易叔他咋样啊?”
“昨儿我还听着他咳得厉害。”
“他可是我们这院的老前辈了,可不能倒下啊……”
这些声音,像风一样在空气中飘荡,模糊了屋檐下残留的雨痕。何雨柱一言不发,只是推门而入。胡大夫跟在后头,手里提着药箱,神色平静而专业。
屋里,易中海已经坐起,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但精神头好像比昨天多了一分。他看到胡大夫,眉头一紧,想要拒绝,却终究没说出口。
“老易啊,”胡大夫笑了笑,“我可不是白来的,是柱子这小子赖上我,说你不看我就不能走。”
“唉,这臭小子……”易中海轻轻骂了一句,但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
胡大夫动作熟练地诊脉、问症,随后开了几副中药。他看着易中海的眼神带着几分担忧,又像是藏着什么。
“怎么样?”何雨柱忍不住问。
胡大夫却没立刻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是老毛病引起的气管炎,拖久了,伤到了肺。要再不休养,怕是……”
这话没说完,却比说出口还沉重。
易中海听得清楚,面色没有太多波动,只是轻轻地咳了两声,像是早已预料到。
“那我这命,还能捡回来不?”他淡淡地问。
“你命硬。”胡大夫没正面答,只是递过药方,“只要按我说的吃,歇得住,少操心,多喝热汤,还能熬一熬。”
“熬……我活了大半辈子,不就是靠熬?”
这话落下的瞬间,四合院的风仿佛都停了下来。外头传来孩子们奔跑的脚步声,一声声“柱子叔叔好”在院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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