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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醉着酒还能说谎话?”
林挽朝晕乎乎的坐起来,忽然探出身子,认真的摇头:“你看清楚,我没喝醉。”她顿了顿:“就是,有点热。”
裴怀止觉得有趣,他合上扇子,也摇了摇头:“我不信,试试你?”
林挽朝挑眉,“好啊。”
裴怀止盘着一条腿,另一条腿翘起来,漫不经心的搭着胳膊,凑近问道:“林挽朝,我是谁?”
林挽朝看都没看就回答:“裴怀止。”
“裴怀止这人,如何?”
林挽朝若有所思,慢慢的回答:“裴怀止是,恶人......不对,应是好人,他杀的都是恶人,我杀的也都是恶人。”
裴怀止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
林挽朝眼皮有些重,她强撑着精神说:“你......”说了一半,忽然就倒了下去,裴怀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林挽朝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松木香,她抬头,看见了对方深邃的眉眼,黑色的锦衣,一双眼像是能将人看透。
“因为你长得好看。”
裴怀止微微睁大了眼,接着好整以暇的笑了:“你还真是醉了,这种话也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林挽朝推开他,自己摸索的坐稳,却不知不觉的就扑腾到了裴怀止的桌子跟前,离的他很近。
她皱着眉,盯着面前的人看,眼前是春花秋月一般温柔的笑意,可脑子里却是狠厉丛生的目光,像两个人,两个人都在唤她的名字,林挽朝觉得糊涂。
她忽然垂头,看眼前空空的玉碟,一把拿了起来。
“哎,我蟹肉呢?”
裴怀止正要告诉她,她突然捧着玉碟仰头看自己,融融烛光下,平日里精明克制的眸子变得楚楚可怜。
“是不是你吃了?”
裴怀止有些无语:“我没有。”
“就是你!”林挽朝声音嘤咛:“刚刚你还盯着我的蟹肉。你这人真是奇怪,我给你吃,你不吃,然后偷偷吃我的,也就罢了,还一点都不给我留!”
裴怀止怕她再哭出来,正要急忙伸手去够她身后的蟹肉给她。
林挽朝忽然又倒了下去。
这一次,是倒在了裴怀止的肩膀上。
裴怀止的手凝滞在半空,僵在当场,不知该不该动。
远处的十一始终往这边看,但此时殿内混乱,轻纱浮动,他什么也没看见,就又被魏延圈过来共推牌九。
裴怀止垂眸,看着林挽朝的睡颜,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她原本有护着她的爹娘,有疼她的哥哥,有一家团聚,却怎么就成了如今甘愿在危机和荆棘里隐忍筹谋的一枚棋子,算计朝堂,也被别人算计。
可笑的是,她所有的野心,都不是为了她自己。
裴怀止一点点的伸手,捏了捏林挽朝那只受伤的耳垂,又柔又软,他眼中晦暗不明。
魏延往外看了一眼,忽然扔掉了手里的牌九,鬼使神差的往窗子那走去。
“弟兄们,来赏月!”
众人应声抬头,这才望见巨大的窗子前,一轮明月仿佛近在咫尺,银光生寒。
“真好看啊,这清月楼名不虚传!”
裴怀止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挽朝,下一秒,林挽朝忽然抬头,一头撞在了裴怀止的鼻子上,裴怀止的脑袋飞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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