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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的赈灾粮发放了三日后,牟定县里但凡走得动路的县民,都要去制炭坊干活。
顾临邑、络腮胡子崔渎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对快要饿死的饥民来说,制炭坊里的伙食已经是珍馐佳肴,可对顾临邑、崔渎来说,糙米饭、窝窝头、腌菜这种吃一两顿还行,连吃几日后就熬不住了。
他们每隔一日,晚上就借着来寻赵非荀议事,蹭上一顿晚饭,吃饱再回去,锦鸢也就习惯了每隔一日,晚膳多做两人的量。
男人们胃口大,有时吃不够了,就烤个甘薯、洋芋凑上。
这两样食物吃下肚的确耐饿。
尤其是甘薯,烤后香糯甜口,实在好吃。
就是吃多了容易……
排气。
锦鸢面子薄,起先还不知道这事,有一回晚上多吃了半个,夜里闹了两回后,羞的不肯再睡,最后还是赵非荀强摁着她,在耳边低声安慰。
“外面又在下雪了,你睡觉要去做什么?”
又说,“爷都没嫌弃,你躲什么。”
锦鸢羞的抬不起头。
手指扣着被褥,瓮声瓮气道:“那您也不准笑了。”
大公子:“好,不…笑了。”
这番羞恼着和他闹脾气的小丫鬟实在可爱,又细细安慰一番后,身体力行的告诉小丫鬟,爷当真不嫌弃她,只不过弄的狠了些,小丫鬟一日都不肯理会他。
不知不觉,他们在牟定县住了近小半个月。
日子虽忙碌,但在锦鸢的心中却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
连绵了四日雪总算是停了。
她坐在廊下,手中捏着针线缝补衣裳,一边守着赵非荀归来。
算着这日,顾临邑、崔渎要来一起用晚膳。
锦鸢听见脚步声后,起身迎上前去,却未见另外两人的身影。
她迟疑了一瞬,隐隐有些预感。
赵非荀自然牵着她的手,随口问她晚上吃什么饭菜,今日又做了什么。
她一一回答。
赵非荀听得认真。
用过晚膳后,她收拾妥当,赵非荀也将洗漱用的水打了进去。
两人一同沐浴,闹的屋子里都是水。
有时他们也会去温泉池子里泡会儿。
夜深了,同床共枕。
也会行夫妻之实。
这夜中途醒来,她生出一种错觉来。
若……
若她不是奴籍。
若大公子身份不是如此贵重。
若他们是寻常百姓,结为夫妻,日子也该是这样的忙碌充实,再过一年,可能膝下也会有牙牙学语的小儿……
只是,既然是错觉,总有清醒的一日。
“怎么醒了。”
身侧,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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