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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露重,乔氏殁后,作为太子妃的覃秀妍自然不用进宫请安,可自小早起的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
卯时刚过,便在花嬷嬷与侍女的伺候下起了床,在京都半年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下,她已习惯下人的伺候,若无人伺候,竟还会觉得不惯。
她着了一身绯红太子妃服饰,太子刚复明几日,前来拜访探望的人多了些,她自该拿出太子妃的威严与气度招待宾客。
“太子妃今日真美。”花嬷嬷帮她插上流苏步摇,又帮她理了理已经绾好的发髻。
全绾的发髻告诉她,她已不是闺中的覃秀妍,而是东宫太子妃,已婚妇人。
她与太子的关系不知为何从半月前他负伤回府后,从“相敬如宾”变成了“相敬如冰。”即便太子复明她心中也无太大波澜,又听闻他刚复明第二日,又带回一位“救命恩人,”夜夜承宠。
她心中冷笑,为颜夫人守身如玉这么久,最后不还是与旁的女子……救命之恩就非得以身相许吗?
“嬷嬷,陪本宫去花园逛逛罢,”她从妆台前起身,嘴角上扬,“深秋的花园也别有一番意境。”
“太子妃不去前厅用早膳了吗?”花嬷嬷心疼的看着覃秀妍,太子殿下整日陪着那蒲柳之姿的乡野女子,都好几日未来看太子妃了。
“不去,”覃秀妍信步走到门口,看着缓缓升起的秋日,“殿下有芙夫人伺候,本宫便不去凑热闹了。”
覃秀妍见过那名叫郭芙的女子一次,太子刚将她带回东宫,便让禄公公带着她来拜见,让她安排她的吃穿用度……那时她还以为,太子只是单纯将她当作救命恩人,并无其它。
她便想着将那怯生生的女子安排到竹苑,东宫的客院,可禄公公吞吞吐吐的说,太子殿下已将那位女子封为芙夫人。
可她怎么看也未在那女子身上看出一点太子喜欢的样子。
她胆怯懦弱,长的并不出众,是放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被看到的那一类。
与明媚张扬的颜夫人截然不同。
最终,她便安排在了秋雨苑,与太子殿下的主院相隔不远。
当天晚上,太子便宿在了秋雨苑,听伺候的宫人说秋雨苑的灯亮了一夜,屋中那位芙夫人也低泣了一夜……太子倒是不在乎一身未痊愈的伤。
“青儿姑娘,这个这个季节竟还有花盛开……”
覃秀妍刚到花园中,便听到绵软的声音。走近一看,只见一身着流沙红裙的女子背对着她,身形极为熟悉。
她心中一怔愣,往后退了两步。
“太子妃怎么了?”花嬷嬷与小夏一起问道。
“无…无事。”她继续盯着那道背影,“花嬷嬷,那女子…那女子是谁?”
花嬷嬷看了那女子一眼,朝着覃秀妍行礼道,“回太子妃,是秋雨苑那位,她身边的则是太子殿下亲自选了伺候她的宫女青儿。”
“芙夫人?”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太子妃,正是芙夫人。”
原来郭芙并非单纯的救命恩人,一见钟情,而是真正的替身。
这东宫真是“卧虎藏龙,”她眉间有三分像,郭芙身形背影像,接下来是不是鼻子像,嘴巴像……一群长相各异的女子养在东宫,拱他亵玩焉。
“见了太子妃,还不行礼?”花嬷嬷高声喊道。
那红衣女子吓得抖了一下,在身后青儿的指引下转身,“夫人,您见到太子妃,需给她请安。”
“太子妃?是晔哥哥所说的他的嫡妻吗?”她胆怯的看向覃秀妍的方向,小声问着身边的青儿。
“不必了,芙夫人初来乍到,行礼这事日后慢慢说。”覃秀妍审视这身体颤抖的女子,那日她到她屋中拜见时,并未瞧的真切,“抬起头来,本宫看看。”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小鹿似的眼睛蓄满泪水……她突然想起温家兄妹都说过的四个字,“过于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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