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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秒,暖色调的灯光仿佛凝固。
厉行云跪在地毯上,不能动,过了半晌才吃力笑了下,低头看着被季斓冬抚摸耳朵的小狗崽。
季斓冬对它很好,和厉行云记忆里一样好。
只是季斓冬不再养它。
季斓冬不再养什么,厉行云不敢问缘由,只是试着轻声求他:“哥,吃点饭。”
“都是你爱吃的。”厉行云的嗓子很哑,有些打颤,“我去学了。”
系统怪声怪气复读:「我去学了。」
在一起五年,系统都没翻着厉少爷做一顿饭,现在知道去学了。
季斓冬看着气粉了的蘑菇,觉得有趣,把小狗从腿上抱下来,撕开一包狗粮倒进食盆,放在地毯上给系统作伴。
他起身去洗手,厉行云似乎有些紧张过度,幽灵一样跟着他。
季斓冬很和气地解释:“我不会跳下去。”
一来是洗手池旁的气窗太小,打开的角度也有限,不够一个人快速进出。
二来,系统也说得很清楚,在抵达he结局之前,剧情的强大束缚力不会允许他死。就算顺利跳下去,也会被什么遮雨棚、广告牌之类的接住。
听见他的话,厉行云有些慌乱,视线无措一瞬:“我不是……”
剩下的话被水声盖过去。
季斓冬低头洗手。
他做这些事的速度明显变慢,比过去慢,会对着满手的泡沫想几秒自己在做什么,再把手探到水下。
“哥。”厉行云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季斓冬说:“我在杀死泡沫。”
厉行云的脸色白了下,他的指节已经攥到泛青,拿了毛巾匆匆过去,关掉水龙头,裹住季斓冬被水冲得仿佛冰块的手:“哥,我知道错了,你别这么说……”
季斓冬并不是要刺激他,泡沫是这么喊的,撕心裂肺扎着耳朵,骂个不停,这样的情形已经有很久。
既然厉行云不想听,季斓冬也就点头,闭上嘴。
厉行云觉得惶恐,他咽了咽,忽然后悔:“我不是这个意思,哥你想说什么都行,我听着。”
季斓冬笑了笑,摇头。
“开玩笑的。”季斓冬说,“我该吃药了,行云,帮我拿水好吗?”
厉行云拖着条伤腿,几乎是跑着去给他倒温水。
季斓冬看了一会儿那个气窗。
这间房空置很久,里面收拾得很好,但外面已经积了不少灰尘,气窗外有蜘蛛结网,网着一轮暗淡的圆月。
厉行云把温度刚好的水端过来,守着季斓冬吃药、闭眼等待药效发作,守着季斓冬坐到餐桌边。
季斓冬很配合,并不拒绝厉行云给他的食物。
只是这样的进食实在看不出享受。
咀嚼、吞咽,厉行云坐如针毡,他甚至紧张到有些胃痉挛,紧紧抓着筷子,等季斓冬评价……他不确信自己做的菜是不是合季斓冬胃口。
这样吃完一小碗饭,咽下最后一粒米,季斓冬放下筷子。
餐桌陷入很突兀的沉默。
这样的寂静缄默,彻底磨断神经前,厉行云听见季斓冬问:“我该说好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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