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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42那个人回来了
宗乐本来心情很好,离开精神科多年,他终于有时间回到这里,再见故人。
结果没想到的是,再看到当年的病友,对方却跟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脸上的慌乱根本遮掩不住。于是宗乐顺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了地面躺着的那把手术刀上。
黑发青年脸上笑容褪去,缓缓眯起眼睛。
“我出院都大半年了,二号,你怎么还在热衷于尝试自残?”
闻言,二号吓得从楼梯上滚下来,全身抖成筛子:“老大,我、我拿刀只是想尝试一下刀面锋不锋利,绝对不是想吃自己的肉!这大半年来第一次这样,您就饶了我吧!”
精神科的病友们什么都好,就是绝大多数脑子不怎么好使。根本不需要逼问或者严刑拷打,只要稍稍透露点压迫感,他们就会跟倒豆子一样全部交代。
宗乐都不需要再问,便能知道二号说的全是大实话。
“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什么吧?如果再有下次——”
“一个月白粥,三天禁闭。”
二号耷拉着头,自知无法逃过一劫,于是直接认罪。
“不错啊,你竟然还记得。”宗乐有些讶异。
二号在精神科里是出了名的记性差,记吃不记打的典型代表,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痛。之前为了吃自己身上的肉,各种昏招频出,有一次还想办法开锁溜到医院食堂,结果还真的给他用现成的调料做了道辣椒炒肉。要不是这家伙是诡异,伤口恢复能力好到出奇,恐怕这些年光从自己身上薅下来的肉都够他死几次了。
对于二号,宗乐恨铁不成钢,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一只好诡异。
别的诡异都想吃活人血食,只有二号自产自销,绝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是我记得,是五号说的。”
想起不久前五号对他的叮嘱和告诫,二号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出院后杳无音信那么久的老大,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出现。天知道,就因为宗乐的压迫,二号硬是忍了大半年没开荤,结果一朝被抓,直接功亏一篑。
“五号说,让我别吃,但我实在太馋了,呜呜呜。”
“哦,五号。”宗乐对这位身残志坚的病友很有印象:“他还没出院啊?”
“没呢老大,前段时间五号想造反来着,他催眠了一个医务科的成员,结果被院长发现了,于是本该办理的出院手续又再度变得遥遥无期。顺带还因为妨碍公务的缘由,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养伤呢。”
宗乐:“......哦,那好吧。”
精神科全是人才,病友各有各的亮点,他已经习惯了。
“最近精神科有什么变化吗?”
他一边问,一边伸出手:“行了,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凉,快起来。”
然而给二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玷污老大的手。
不过见老大没有要加重惩罚的意思,前者松口气,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讨好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纷纷往外讲:“没什么变化,老大。精神科一切都还按照您留下的规章制度有序运行着。非要说大事的话,最近医院里又大
规模招聘了一帮外来人手。”
说到这,二号忽然想起一个推锅的好办法。
他连忙捡起地上的手术刀,献宝似地往前送。
“哦,对了,这把手术刀也是他们给我的。作为交换,他们让我帮他们打开档案室的门......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他们蛊惑,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忘记老大您的叮嘱!”
宗乐忽略了二号的辩解,反而将关注点落在“档案室”三个字上。
他皱眉道:“那批外来人手是不是今天早上入的院?”
“对对!”二号道:“这群人奇怪极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桂逸市本地人。六床有个新进的病人前两天突发癫痫,引发心跳骤停,一般医护人员看到都直接拔管等太平间收尸了,他们却还莫名其妙搞起CPR(心肺复苏),最终把人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也真是够闲,够有好心的。”
“不过刚刚我拿手术刀过来的时候,听见外边有医务科的人来检查,好像刚好把他们抓了个正着。”说到这,二号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幸灾乐祸起来:“这么多同犯,还不知道要扣多少分呢,姓邓的肯定得气个半死,说不定全部都得关到电击室去。”
他在这吃吃的笑,完全没注意因为他的话,宗乐逐渐变得沉凝的脸色。
另一边,正如二号所猜想的一样,拜医务科敏锐的观察手段,他们在档案室门口被抓了个正着。
实在是医务科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走的还是突击检查,一直到科室门口才打电话告知邓主任,连通知都算不上,秦夜又不是敏捷型专精,能在那么短短几秒钟时间从档案室里脱身而出已经极其不易,情况紧急之下没能腾出手去锁门也情有可原。
如今两拨人正站在档案室门口。
医务科科长上前一步,将那截门锁拿在手上掂量片刻,观察门锁上有没有暴力撬开的痕迹,再推开档案室的门,吩咐身后的下属进去探查。片刻后,下属便发现了疑点:“科长,档案室里面的文件很多都不见了!精神科留存档案全部消失!是恶性失窃!”
科长沉下脸。
档案室内文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一旦院长追责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打开的门锁?”
走廊上的求生者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见他们如此嘴硬,科长阴恻恻道:“我给你们一个供出主谋的机会,只要说出主谋,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医务科只带走主谋,不再追究你们监管不利的责任......但如果不说,抱歉了,你们今天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得和我走一趟。”
身为会长和计划行驶者,军人出身的秦夜自然不可能让他人为他顶锅,当即便要站出来。然而站在他前边的司玉燕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将手背到身后,比了一个不明显的“X”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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