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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眼下情势过于险峻,陆瓒此前并未仔细想过二人今后之事,如今被外祖母提了个醒,内心泛着难于言喻的酸胀
宝姿什么都不缺,且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作何想法,本来借着救人的由头将她带走已经是天大的冒犯,再问她同自己在一起,恐怕她会恨他吧?
夏老夫人见他不吭气,撩开车帘去看,见这外孙微微低着头,一副伤情模样,便知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琢一,其实跟谁过都是过,多少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又道,“人生在世数十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长得很,遇上更可心也说不定。”
陆瓒苦笑……
以后的路的确长得很,可若是错过这个焉知下一个会不会再让他等上二十余年?
倘若等不到,那么之后的路又该是怎样的漫长?
马车向南行了十余里,在一处桥边停了下来。
桥边另有一驾马车早早等候在此,车边的空地上还坐着一个人,任家仆如何劝说都不肯起来。
陆瓒见妹妹这般,心中愧疚更盛,下了马后一个箭步向前就要将她拉起来。
陆珍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京郊,联想起昨夜之事便知道兄长和外祖母定然隐瞒了她不少的事情。
旁的也罢,关键是她一直未见韩楚璧,心中本就忐忑不安,如今又被挪到这处,怎能让她不怀疑韩楚璧的下落?
“大哥,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哪怕你们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将我弄出来,我也认了。”
陆珍甩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道,“你若还当我是你妹妹,就同我说清楚
“你别为难你大哥。”夏老夫人揽了过来,“是我将你带出来的,二丫头,你先跟外祖母走……”
“将瑷瑷赶走,孙女没什么可说的,那毕竟是她先犯了错;您往我房里塞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又没有孩子。”
不等她说完,陆珍便含泪打断了她,“您将玉姹硬塞给小四,说是为了她着想,可是您考虑过慕凡表哥没有?表哥同玉姹自小一起长大,您确定这样做不会伤了他的心?!”
夏老夫人一肚子话生生憋了回去。
“您想拆散我和楚壁就直说,没必要用这下作法子将我弄出来。”陆珍抬手擦了擦泪,可腿却还是软的,“今日若见不到楚壁,你们就是打断了我的腿也别想将我带走!”
她说的这般严重,让陆瓒更加内疚。
于是他将在赫连遂府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陆瓒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他。我已派人去查探,并未寻到他的踪迹,想来是已被温鸯接走救治。”
陆珍却充耳不闻,只愣愣地盯着陆瓒的衣襟瞧。
过了好大会儿后,她却伸出双手覆面。
“他说我生在京中,在凉州呆久了水土不服,这才为了我回的京……”陆珍捂着脸,而眼泪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在边关日子能有多苦?偏偏他总为我想,就连孩子没了也全揽到自己身上,怨自己没照顾好我……我怎么这么自私,家是回了,却将他逼到绝路上啊……”
做哥哥的见妹妹哭,哪能不心疼?
陆瓒掏出帕子递给她。
“别哭了。”他道,“待会儿将你们送走后,我自会回京去找温鸯,届时再向他问韩楚璧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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