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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罗彬咳嗽着,嗓子疼得就像是吞刀片。
左手小拇指被捏得一直在冒血,他甚至尝试过抿一口自己的血,发现非但不解渴,反而喉咙更火辣。
惨叫和尖叫前后而至,随后又是持续不断的惨叫,稍稍分散罗彬注意力。
他脑袋本来就抵在门上,身体呈现弓形跪在门槛前。
稍稍抬起头看着门缝,涣散的视线得以汇聚,入目的一幕却让他头皮噌噌发麻。
四个人压着一个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的手脚。
罗彬依稀记得,他应该是一行外来者中负责开车的司机。
司机四肢动弹不得,脑袋拼命往上抬,脸色分外惊恐。
哧啦声中,那四人轻而易举扯烂司机的衣裤,手指甲像是锋锐的刀子,司机皮肤就像是橡皮泥,柔软的没有丝毫阻碍,轻而易举就被划破,粘稠血液顷刻覆盖住伤口,一股一股往外冒。
任凭他如何惨叫哀嚎,如何求饶,四人脸上只有笑容,不停地划拉拨弄他的身体,就像是玩着某种解压游戏。
解压?
对,罗彬满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太解压了!
随后,四人俯身下去,头埋在血肉中撕咬,啃食。
整个过程中,那个司机是活着的,惨叫声到最后成了哀弱呻吟,最后归于无声……他被整整折磨了半夜才死。
身体残缺不堪,血几乎被榨干,天灵盖掀开,里边儿被掏得干干净净!
四个人站起身来,慢吞吞走到山神庙前头,他们开始敲门。
罗彬很恐惧,最恐惧的是,这一幕他本身不觉得恐惧。
甚至,他觉得,自己应该加入其中……
惨然感浮上心头。
自己……成邪祟了?
不想承认,不敢承认,可厌倦油灯,想喝血,看见邪祟杀人,不恐惧,反倒是解压,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兴奋,这都是事实……
因为被带走左手小拇指的指甲,他身体成了邪祟,灵魂算是个正常人,才会有正常意识去抵触邪祟的本能?
这老天爷,未免太过不公平。
上辈子他兢兢业业坚守996福报,股市大崩,他为国格局。
用国产开电车,遇到困难就忍一忍。
长期熬夜,饮食不健康不规律,还没有攒够房子首付和彩礼钱,就突发脑溢血,病床一躺就是五六年。
前世他就够惨了,眼下重开在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连人都做不了了?
“去你妈的!”罗彬骂了重生以来的第一句脏话。
他想活,像是正常人一样活!
脑子忽然冒出主治医生徐开国说过的一句话。“不怕疑难杂症,就怕无力回天。”
自己成邪祟了,但应该不算是完全的邪祟?
比作是癌症病人的话,还没有到晚期,身体还可以逆转?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罗彬凑到油灯前边,小心翼翼抿着。
剩下的灯油少了十分之一,喉咙的火辣感得到了缓解,灯还是有些刺眼,至少能直视承受了。
罗彬赶紧停了下来。
回到床上躺下,罗彬舔舐着嘴角油渍,珍惜每一滴灯油,全都吞咽进了喉咙里。
他知道,自己的药是什么了。
困倦感逐渐涌来,罗彬沉沉地睡着了。
……
鸡鸣的啼叫声,在凌晨五点准时响起。
最早出门的是钟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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