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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瓶底子杵在原地没动弹,牛奋一条眉毛上扬,另一条眉毛下撇,做出个连专业二人转演员都够呛的高难度表情。
“乐意乐意,我这就打扫!”
瓶底子飞速奔向门口,抓起扫帚就开始打扫。
“嘭!”
刚划拉没两下,牛奋猛地起身,抬腿就朝瓶底子屁股上踹了一脚:“没干过家务活啊,扫地之前不得先洒水,你特么搞得尘土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龙哥要羽化升仙呢。”
“你特么才要羽化升仙,啥好词啊?不会唠嗑别硬唠!”
我没好气的骂咧一句,接着朝安澜叮嘱道:“以后别给这损犊子租书了,不然非得看魔怔不行!”
这两天我发现牛奋这篮子还是个疯狂的文学爱好者,搁病房里呆着没事就是看小说,关键他看的还奇快无比,八百多页的大厚书顶多小半天就能看一半,看完就墨迹安澜陪他一块到医院附近的书店里换书、租书。
“咋地?你要跟我比划比划啊?”
看我满脸不爽,牛奋又朝我挥舞两下拳头。
“牛牛!”
安澜颇为无奈的再次娇喝。
“行吧行吧,我不说话了,我到走廊里吃甘蔗看书去!”
牛奋翻了翻白眼,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小说,夹在咯吱窝底下,大摇大摆的朝病房外走去。
“认真点,搁特么你自己家干活,你也东一片、西一片的瞎划拉啊!”
路过瓶底子身边时候,牛奋抬起小蒲扇的手掌照着对方后脖颈“啪”的就是一巴掌,好悬没将小伙给原地干趴下。
“我来吧,你有事忙你的去吧。”
见瓶底子摇摇晃晃,实在不像是个干活的模样,安澜走上前接过笤帚。
“咳!小二饼子!”
走廊外,牛奋的声音传入屋内。
“别介了安姐,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赶快让我打扫吧。”
瓶底子不自然的吐了口唾沫,重新弯下腰杆“唰唰”的扫起地来。
“你不是招挺多么?咋不想想办法治他一下?”
很快扫到我床边,我压低声音朝门口的方向努努嘴。
“这世上有两种人无懈可击,你知道是哪两种人吗?”
瓶底子喘息一口道:“一种是神人,不食人间烟火;还有一种是病人,只通五谷杂粮!你老弟明显属于后一种,他特么除了吃饭拉屎,最大的欲望估计也就是看看小说、啃啃甘蔗,我让我怎么治?是把他小说一把火点了,还是把他甘蔗直接掰折?没有多余欲望的人可怜但又伟大!”
“小二饼子!”
走廊里再次泛起牛奋的吆喝声。
“诶!牛哥!”
瓶底子瞬间满脸堆笑。
“把外头也扫扫,有点特么公德心,没看满地全是甘蔗皮和碎垃圾!”
牛奋不满的训斥。
“来了来了..”
瓶底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撒丫跑出病房。
望着瓶底子忙碌的背影,我不得不承认他总结的确实到位。
是啊,这老牛奋确实没什么具体欲望,不同于天津范、徐七千这种单纯为了能挣到钱才跟我们混到一起的弟兄,他对钞票虽有渴望但并不是太过强烈,也不同于郑恩东那样让逼到走投无路的勇夫,牛奋孑然一身,没案底没过往,去留都很随意。
更不同于光哥、老毕和我这种处出来的情分,他入伙时间短,更大部分人也没多少交集,估计除了稍微对安澜有点好感之外,其他哥们在他心中基本等同路人甲。
这样没欲望、没诉求更没多少感情的莽汉,简直就是块方方正正的铁疙瘩,完全找不到任何薄弱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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