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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浔狼狈地拉高了袷纱被,不欲搭腔。
虞茉歪头:“?”
他敌不过审视的眼神,略不自然道:“成婚以前,多有不便。”
毕竟,多数时间,夜里需宿在东宫。
虞茉亦想到这一层,古人讲求“父母在不远游”,高门大户更是几世同宅,又未分家,不便夜不归宿。
她遗憾地“嗯”了声,嘟囔:“晚安。”
赵浔反搂住她,低语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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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无梦,是以鸡鸣声响时,虞茉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但她向来贪黑不起早,纵然被赵浔抱着坐起,仍旧疲于睁眼,只窝在他怀中埋怨:“我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我为什么答应陪乐雁一道去祈福。”
说罢,半是艳羡半是仇视地瞪他一眼,愤愤不平道:“你便好了,还能睡回笼觉。”
“……”
赵浔哭笑不得,“你何时见我贪睡过。”
虞茉心中好受了些,在他胸口蹭蹭,懒声问:“你今日作何安排?”
“明日便要启程,需得看看可都打点妥当了。”
“好困。”她继续耍赖,天马行空地想,“外星人怎么还不来攻打地球啊,早起毁一天。”
赵浔听得云里雾里,也不追问,免得她愈发焦躁,只宠溺地掐掐她脸颊上的软肉,温声道:“该起了。”
虞茉不愿,将他推倒,居高临下地睨一眼:“晚些时候,你要来澄明寺接我吗?”
“嗯。”
他微微屈起腿,掩盖住不合时宜的变化,面色发红,耳尖更是红如滴血。
手中带着虞茉纤细的腰肢离远了些,避免肌肤相亲。
谁知她竟跟着躺了下来,环着赵浔的肩,在他耳畔嘀咕:“都怪你,要不是你闹着来王府,我用得着辛辛苦苦地社交吗?”
“……”
若他没记错,分明是某人主动提出要跟去。
但赵浔也不忍见她哭丧着脸,于是出谋划策道,“不想去便称病,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不要。”
“好……”
赵浔总算明白,她只是想拿自己撒气,登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将人完完全全纳入怀中,含笑道:“嗯,的确怪我。”
虞茉听得身心舒畅,屈指捏捏他的耳尖,语中倦意稍褪:“那便罚你今夜陪我饮酒作乐。”
他唇角微微抽搐。
也不知某人古怪的措辞究竟从何处学来,挑拣话本时他分明提前翻阅过。
屋外,婢女轻叩房门:“莫姑娘,到时辰了。”
虞茉忙不迭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慌乱道:“这便起了,先别进来。”
“怎么。”赵浔缓慢摩挲着她的指节,明知故问,“怕被旁人发觉我在你房中?”
她才不上当,拨开纱帘,麻利起身。
赵浔取来外袍慢条斯理地穿妥,见虞茉端坐于镜前梳发,随口道:“今日预备穿哪一身。”
“在闷户橱上放着。”她顿了顿,回眸,“你帮我拿过来。”
他果然见到一团素白衣裙,有心替虞茉掸平,抖了抖,不料落下来小片布料。
赵浔并未多想,躬腰捡起,目光触及绣工精湛的莲花,不吝称赞:“这图样衬你。”
虞茉闻声侧目,待瞧清他手中所为何物,瞳孔颤了颤,急忙夺过来,面红耳赤道:“你拿我的抹胸做甚。”
抹胸?
赵浔登时蜷缩起指节,慌张后撤一步,嗓音艰涩:“我去唤人进来服侍你绾发。”
“等等。”虞茉并不回头,努力装作镇定,嘱咐他,“记得来接我。”
他自然应“是”,顶着通红的脸翻窗而出。
不一会儿,院外响起庆言的声音,紧接着,婢女们鱼贯而入,替她张罗穿衣、绾发。
虞茉唇角弯了弯,将他把玩过的抹胸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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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要去佛门清净之地,不便佩戴繁重首饰,虞茉乐得清闲,择一支低调的银簪。
等穿戴妥帖,乐雁并两顶软轿已候在外间,见虞茉出来,招呼道:“母亲说了,不必特地去向她请安,咱们在山脚碰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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