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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惊与喜（第1页）

小昭见他每一天耍刀的手法都不完全一样，内心颇为好奇，于是问道：“耍刀人，以前的耍刀人都是照着一个固定的招式耍，你却每天都变来变去的，这又是为什么？”

燕阳瞪他一眼：“怎么，难道你见过他们耍刀？”

“没有，”小昭摇摇头，“听说是这样。门人们私下里议论，说只有照着一个招式耍，把那一招练得炉火纯青，才可能耍成功。要是一直变来变去，那是绝对不会成功的。那些人都是有一定水平的武者，说这样的话肯定有道理。”

“嗯，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燕阳说道，“不过，这个道理并非任何时候、任何场所都适用。有些时候，有些场合，穷则变、变则通的道理更适用。”

“你这左一个道理右一个道理的，我听不太懂。”小昭说道，“反正你听我的劝，照着一个招式练就行！”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居然用劝诫的口吻教训人，这让燕阳万万没想到。

他犯不上跟这么一个小丫头计较，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每日进行不同的尝试，耍刀不辍。

小昭见燕阳不听他的劝，每每看到燕阳耍刀的时候就将眉头皱得老高。在她看来，燕阳这就是调皮玩闹，而不是认真耍刀。

后来，她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趁着出外采买的时候去见门主梵纲，打算让梵纲劝劝燕阳。

梵纲听罢小昭那急赤白脸的讲述，没有当场表态，而是神色淡然地对小昭说道：“这件事情你且不要管了，回去吧！”

小昭怒着嘴想继续说些什么，见梵纲摆出一副不容她置喙的样子，只好憋屈地离去。

“哼，耍刀人不认真，门主也不想管，真气人！”

一边走，小昭还一边埋怨。

梵纲将小昭打发走，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作为门主，他当然希望耍刀人勤恳练功、不得有丝毫懈怠，尽快将耍刀功的功法习练到极致，以便实现最佳耍刀效果。然而作为寒山界的顶尖武者，他也深谙那耍刀功的弊端，任何耍刀人，只要按部就班地依照耍刀功修炼，那就不太可能将落凤坡所有的参天大树拦腰劈断。

他早就明白这一点，然而他不能改变开山老祖的所有设定，只能依照开山老祖的设定行事，期待那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哪个耍刀人那里完成。

每一次耍刀失败，他内心都会增添一些惆怅，却只能徒叹奈何。

而今，根据小昭的禀报，新来的那个耍刀人也像以前的耍刀人那样每日耍刀不辍，却将刀法变来变去，在小昭看来那是耍刀人懈怠、玩闹，而在梵纲看来却不完全是这样。他没有亲睹燕阳如何耍刀，无法遽然作出判断。如果燕阳确实在玩闹，那么他当然会失望。然而如果燕阳这是在进行改进运刀方法的尝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希望耍刀人做出这样的尝试，如果通过尝试能够增强耍刀的威能，那就是一种成功。

所以，听罢小昭的讲述，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因此没有急于表态。

他想悄悄地亲身观察一下，看看那个耍刀人究竟在干什么。

梵纲在思考，燕阳也在思考。

燕阳所思考的是，自己屡屡变换刀法而不逞，其中一个关键的原因可能是方向不对。他在刀法之中融入了血剑神通，那血剑是可以跨界逞威的，却无法推动刀芒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发挥作用，显然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偏差。

左思右想之后，他认为血剑之所以能够跨界逞威，乃是由于剑芒走的是直线，一剑刺出之后，那剑芒直直前行抵达目标。而他耍刀的时候，刀芒则是环形运转，与剑芒的运行方向完全不同。

如何让刀芒在环形运转之中呈现出直线运行的威力，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于是，他想到了劈莽兰。

劈莽兰具有帮助他劈破苍茫的神通，无论是直线用剑还是环形运刀，应该都能发挥作用。他先前只调用了血剑梅而没有调用劈莽兰，应该是一种失策。

想到这一层，他不由感到欣喜，又不由拍着额头为自己点赞：小伙子，你真聪明，简直是聪明得不能再聪明了！

给自己点完赞，他迫不及待地提起大刀出门，纵身跃入空中，稍稍酝酿一番情绪，缓缓转动身体。

当身体像陀螺般疾速转动起来之后，他挥起手中长刀，唰地一刀斩出。

接下来，他停止转动，静静地悬停于空中，等待运刀的结果。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四周的树木全都纹丝不动，连枝叶都没摇曳一下。

怎么，难道又失败了？

他在内心不停地问自己，不由深深地以为先前那给自己点赞之举过于孟浪。

此时此刻，小天地之外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梵纲悬停于空中，眉头紧皱。燕阳适才耍出的那一刀，梵纲看得很真切，他察觉到了燕阳的运刀方法跟以前的耍刀人有所不同，由此认定小昭所说的耍刀人来来回回地变换刀法之举并非懈怠、玩闹，而是对刀法进行改进、创新。对耍刀人这样的做法，梵纲很是满意，然而他更希望耍刀人所耍出的这一刀具有肉眼可见的实际效果。

孰料，那一刀耍出之后，周围的树木居然纹丝不动。

看来，这经过改进的刀法也不过尔尔。

梵纲由不得叹一口长气，打算悄然返回。

便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巨大响声，并且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持续不绝，其间还夹杂着噗噗的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里发生了地震？

惊异之中，梵纲扭身回看，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他看到，耍刀人所在的四周的山丘上，那原本挺立的一颗颗大树被拦腰斩断，上半截树干和树冠横七竖八地次第倒向地面，拍起迷人眼目的大量的尘土。

呀，那耍刀人所耍出的一刀，竟然威力如斯！

梵纲看看那些歪倒的树木，再看看横刀悬停于空中的燕阳，内心有些赞赏，又有些错愕。

这个新来的耍刀人果然有思路、有手段，居然在这么短的日子里有了这样的斩获！

这不由让他万分欣喜。

他很想上前对燕阳赞扬一番，然而稍稍思忖过后，却悄然回去了。

他的思绪很复杂，需要好好理理。

这个新的现象，意味着耍刀门多年未有的一个变局，而如何应对这个变局，作为门主的他必须深入思考一番。至于对耍刀人如何表扬奖励，那是次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