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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当然乐意。”懵了的赢佑顶了顶腮帮子,一嘴的血腥味,打他总比打小王子强。
别看是一个老者,但这一巴掌力道不低,赢佑说话都感觉自己牙齿有些漏风。
大巫祝胸腔里发出奇怪的呼噜呼噜声,似乎是呼吸声,但似乎又是气急的喘气声,他轻轻的拨开白翎抓着他手杖的手,动作间莫名语重心长慢慢的问了一句,“你心疼他?”
白翎愕然了下,“和那个没关系。”
但大巫祝似乎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一个……勼心疼一个楔。”大巫祝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就完了。这小子不是好人,眼睛擦亮一些。”说罢就杵着手杖出门了。
“一个和一群人暂时是放不了,但是,放心,丢不了命,我以大巫祝的名义保证。”最后大巫祝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屋内环绕的毒蛇也尽数散去,就连刚刚因为灵力碾碎的东西也悉数恢复了原状,但一个红色的小点却悄悄的藏进了白翎的袖子。
金窟的背后是十二巫祝之首的大巫祝,但若要深究一点,大巫祝听命于王,对王十分的忠心,所以这些南方王族勼的消失是王的意思。
既是王的意思,那确实不好再伸手查了,手要是伸太长,是会断的。
寻幽丢给赢佑一瓶伤药,挥手布置下结界,语气散漫,“看你的样子,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成功让小王子心疼你了?”
赢佑把玩着药瓶,“不懂在说什么?我们的计划不是失败了吗?”
一出赢佑装好人的事情就这么失败了,如今看那些不在计划外动手的楔者应该是王座上人的意思。
寻幽:“计划是失败了,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佑,你要是肯把花费在小王子上的功夫花在别处,王座上的位置早就是你的。”
何必蛰伏到现在,大巫祝的巫术确实厉害,十二巫祝之首就连寻幽也不敢轻易去窥探,甚至于比起王,他对神秘的大巫祝更为忌惮。
但早在几年前,佑就能轻松躲过大巫祝的攻击,他要想躲,轻而易举,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但现在……身上挂了这么多伤。
存了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赢佑觉得或许今晚他的小王子就能回过神来,不过不重要了,起码那个时候,小王子……确实有那么一丝丝担心他。
赢佑把药瓶丢回给了寻幽,“离继任仪式没有多少时日了,但看来那人已经等不及了,计划加快吧。”
寻幽颌首,“知道了。”末了又问道:“你……那天去了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话只有寻幽和赢佑懂,恩克在王殿处无功而返,赢佑亲自去了一趟,至于看见了什么,找到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和寻幽说,但寻幽猜测肯定和白翎有关。
白翎那张脸一看就是巫术在作怪,能动手的怕是大巫祝了,只不过赢佑回来一趟之后却再也没有提过要“治疗”白翎容貌和气息的事情。
这本身就很奇怪。
“不该问的别问。”赢佑提醒他,“做好你自己的事。”
寻幽看着他,半晌左手手掌握拳,轻敲右肩,“是”
这边,裹着毯子睡着的白翎梦中却是踏入了一个陌生的宫殿,殿内看不清面貌,地上蓄着一层白色的浓雾,他赤脚在殿中行走着,终于不知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珍珠,几乎有半人高,这样的形状和大小,是他们海底的东西。
白翎抬手还未触上,耳边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哑声,“你来了。”
白翎这一刻的眸子已经变红,容貌也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甚至不自主的露出了翼状尖耳,他看着不远处席地而坐的大巫祝,半晌慢慢走了过去。
大巫祝为他倒了一杯散发着深蓝色光泽的甜液,“喝吧,你应该喜欢的。”
白翎在他对面坐下,但没喝杯盏中的东西,也不说话。
大巫祝慢慢掀开头上的斗篷,眼珠依旧是可怕的虫子四爬,一张脸五官过于老了堆积出一层层的皮肉,看不清容貌。
长得比白翎毁容后的容貌都丑陋可怖,让人看一眼就害怕看第二眼。
“就不问问,我邀请你过来是做什么?”
白翎道:“你会说吗?”
“当然。”大巫祝把杯盏往前退了退,“尝尝。”
白翎垂眼看了一会,端起杯盏喝了一口,眼睛微微发润,这是深海里才有的海酒,这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翎抬眼,这一抬眼,竟恍然间看到对面坐着的不是可怖的老者,而是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金色长发楔者,待白翎在定眼再一看的时候,对面依旧是一个老者。
“赢佑不适合你,弃了吧。”大巫祝忽的说道。
白翎:“你要说的是这个?”
大巫祝深深的看着他,抬手轻轻一挥,白翎就感觉自己坠进了一个更深的梦魇中。
莺歌燕语,娇喘吟吟,白翎看着眼前陌生又几分熟悉了地方,这不是之前赢佑带他去的消金窟吗?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远没有那么繁华,但勼香交缠,楔息四散,还有痛苦的尖叫,透着一股糜烂压抑的气息。
白翎看到一个极瘦又衣袍不蔽体的勼跌跌撞撞的从一处跑了出来,但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白翎打算扶一下,但手直接从那个勼身边穿过,那个勼也仿佛也看不到他。
很快有一个赤裸着半身的楔者抓住了这个勼,揪住勼的头发,狠狠的甩了人两巴掌,这个动作让白翎看清了这个勼的后颈,密密麻麻的齿痕,看得心惊,他扑腾着挣扎,很快又有四五个楔者过来了,他们发出嗤笑的声音,就这么把这个勼按在了地上。
像是分食猎物的异兽,勼的抓挠声刺目,白翎眼眸一沉,几乎是立马就动了手,但他很显然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人,灵力并没有什么用。
他气得眼睛发红,就这么活生生的目睹了这个勼被一群楔者欺负的全过程。
待这些楔勾肩搭背嬉笑着走了,临走了抛下一块干瘪的饼子在这个勼赤裸的身上,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白翎木然的看着那个勼一点点的爬起,紧紧的捏住那块饼子。
地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晕染开,但爬行的勼在地上拖出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爬到一个似乎是用来关异兽的小笼子,把饼子从通气口塞了进去。
但那块饼子又被塞了出来。
最后那个勼只能重重的敲击笼子,这次被塞进去的饼子没有再被塞出来。
白翎弯腰朝那个通气口看去,黑漆漆的小笼子,还有一股粪便臭味,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刚要支起身,一双眼睛猝不及防忽的出现在通风口,阴森渗人。
白翎被吓的一怔,一怔间,身边似乎又换了一个场景,刚刚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黑漆漆的地窖,依旧是刚刚被欺负的勼,一样的蹂躏场景,不同的是他身边是一个被捆住的小崽子,一个的楔捏着小崽子的下巴,怒骂着让他见证,下一秒竟然欺负起了这个小崽子,被蹂躏的勼发出尖叫,本不欲抵抗的他,开始疯狂挣扎,那些楔更下死手。
忽然被扒光衣服的小崽子,咬住了一个楔者的脖颈,生生从楔者的脖颈撕咬下一口肉,不但如此,他像是饿极的兽类,几乎都没有咀嚼,把撕咬下的肉直接咽了下去。
下一瞬他身上就爆发出了骇人的灵力,灵力漂浮着血色,暗沉的光掩盖了白翎的视线,他只听见无数的惨叫和吞咽咀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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