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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很快发挥药性,虞听晚身上滚烫的温度慢慢退下,谢临珩拉过被子让她躺下,被这种药效接连折磨得几乎精疲力尽的女子很快躺在柔软床榻上睡去。
当建成帝和司沅焦急赶来公主府时,虞听晚刚熟睡。
谢临珩没有吵醒她,独自出去见了建成帝和司沅。
他出来时,张荣正对建成帝和司沅汇报情况:
“陛下,娘娘,公主身中幻毒和催情药,好在谢大人及时遣了府医过来,先为公主解了幻毒,这会儿公主体内的两种药性都已解去,待今夜好好歇息一夜,明日一早起来便没事了。”
建成帝和司沅都松了口气。
见谢临珩出来,建成帝又问:
“晚晚睡下了?”
谢临珩点头,“公主刚睡着。”
好好的一场灯会,出这种乱子,建成帝的脸色很不好看,听说女儿无大碍并也歇下,他没再进寝殿,怕吵醒了自家孩子。
但对今晚这种突发意外的气怒仍在,他沉声说:
“朕已让人全力去查今夜之事,明日就是万寿节,他们选在今夜这种时候动手,估计并非只此一个目的。”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晚晚既然睡下了,就让她好好在公主府歇息,朕带来了很多御军,公主府内外也有很多暗卫把守,临珩,你好好陪着晚晚,明日待她好了,再进宫就行。”
谢临珩应声,“是,陛下。”
建成帝和司沅没多待,今夜出此事情,宫中也未必安宁,处理完公主府的事,他们又很快回了宫。
怕深夜再有什么情况,谢临珩只让府医回了谢府,张荣则继续留在了公主府偏殿。
一场混乱过去,公主府中安静下来。
夜凉如水,漆黑的夜静谧冷然。
夜风袭来,远处树梢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廊下的八角玲珑宫盏合着轻风无声摇曳晃动。
谢临珩独自站在廊下,颀长的影子打在地上,映出孤寂萧瑟的冷。
灯会上,喧嚣中,她那几句意识不清之下的‘皇兄’二字,在这种深夜的沉寂中再次钻进脑海。
梦中的那个世界里,他们的相处,并不愉快。
甚至在梦中,除了刚开始他救下她的那段时间,她对他是感激之情之外,渐渐的,她对他,更多的是惧怕和厌恨。
谢临珩不清楚虞听晚到底记得多少‘梦里’的场景,也不清楚,在这场幻毒的影响下,那些画面梦魇般在脑海中逡巡一整晚不断加深反复,在明日醒来后,她会不会因‘梦中’的惧怕与厌恨,从而对他生出惧意。
这是第一次,他对未来全无把握。
在那个世界,充斥在他们之间的,除了刚开始的那零星一点相安无事,其余的,都是逃离与掌控。
他并不希望她记起来。
或者说,他害怕她记起来。
冷风骤起,寒风呼呼地吹。
墨九还以为他们主子是在沉思灯会上出现幻毒的事,他犹豫几刻后,正想上前说虽然现在还没有将事情的始末完全查出来,但他们的人在尽全力接着调查,定会将这事查的水落石出。
只是不曾想,他刚开口,就见他们主子抬了抬眼皮,嗓音偏冷,说了句:
“明日就是万寿节,今夜在灯会上却出此意外,左不过是月冥国贼心不死,想借着万寿节的名义动手脚。”
提到月冥国,谢临珩又想到虞听晚除了中幻毒之外还中了催情药,月冥国那群杂碎的目的是什么,已昭然若揭。
翌日一早。
虞听晚揉着发胀的额角醒来。
睁开眼,入目的,不再是芙蓉殿中的熟悉场景,昨晚发生的事,她偏偏又像断片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虞听晚心底有瞬间的慌乱,但好在,她还未从床榻上坐起身,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桌案前,不知来了多久正注视着她的谢临珩。
或许她自己都未发现,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心底深处刚升起的一抹慌乱奇异般散去。
虞听晚半抱着寝被坐在床上,她视线从他身上错开,转而在殿中扫了几眼,意识到这里是很久未曾回来的公主府。
她正想问,她怎么在公主府。
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他沉沉看着她,神色莫辨地问了句:
“清醒了?”
虞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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