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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公这才没有异议:“国师自然是思虑周全的。”
独孤贺在此时再次行礼:“微臣会立即布阵,还请圣人派人为微臣执灯。”
若是平日,圣人定然不愿意让独孤贺连夜忙碌。
可刚刚他的面前才出了事,他也没再坚持,于是道:“好。”
*
独孤贺一丝不苟地布阵完成,伸手在腰间取下了一块令牌。
令牌已经有些年头,可被他保存得极好,甚至没有什么刮痕。
令牌正面刻着陵霄派三个字,其下是他的辈分以及名字,令牌背面则是图腾纹样。
他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名字,显然取出令牌这一举,如同在他心头剐掉一块血肉。
最终他还是将他的本命令牌放置在阵眼的位置。
陵霄派的弟子令牌,有着招遣神将、辟恶镇邪的作用,寻常的一块,足以保全弟子一生。
将它用作阵眼,也是无奈之举。
就此阵成。
宫殿内的紫雾一颤,竟然散去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临近天明,原本透着森森凉意的宫殿,流动起了一股暖意来。
*
江岑溪沉默地听完,表情越来越沉重,最后甚至瞪了独孤贺一眼:“本命令牌都留在宫中了?”
独孤贺自然知晓江岑溪是在关心他,只是因为生气语气才这般严厉,当即点了点头,回答得语气平和:“嗯。”
“九天斋你都敢做了?!”江岑溪怒问。
独孤贺一个修行不到家的外门弟子,出了师门后居然敢去一人挑战整个国家的怨气,当真不自量力,他不被那些怨气吞噬就不错了。
现在还能活着,说不定也是本命令牌的庇佑,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独孤贺也都诚恳地认错:“的确是徒孙不自量力。”
江岑溪单手握住独孤贺的手腕,帮独孤贺渡气调息,仍旧是不悦的语气:“既然知道错了就跪着听。”
她在门中辈分极高,如此训话并无不妥之处。
独孤贺很是顺从地起身,作势就要跪着听训。
江岑溪见了反而急了:“让你办九天斋你就办,让你跪你就跪,你要气死我不成?!”
独孤贺身体僵在尴尬的姿势,只能垂着眉眼道:“徒孙的确做得不周,还得劳烦您出山,一直心中有愧。”
“这国家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怪事同时发生。这都与你无关,你也算是竭尽心力了,你唯一该道歉的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独孤贺再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继续跪下惹江岑溪生气,内心之中还有些许感动。
到底还是师门的人最在意他的安全。
江岑溪运功后,抬手用食指在独孤贺几个穴位轻点。
并未用力,却还是让独孤贺呕出一口黑血。
这是在帮独孤贺逼出之前九天斋反噬,留在他身体里的淤血以及一些阴煞之气。
刚巧莫辛凡和李承瑞端着夜里顺路收集来的瑞水而来,敲门后听到不对劲,赶紧推门进来。
看到独孤贺吐血的样子,莫辛凡惊呼:“小仙师,国师也是想帮我们,不必把他打到吐血啊!”
江岑溪仍旧在气头上,眼神狠戾地扫过他们二人,道:“滚出去。”
“哦。”莫辛凡和李承瑞将瑞水放在了门口,默默走了出去。
李承瑞被执念干扰后,明显更有礼貌:“不打扰小仙师清理门户了,告辞。”
完全说不出话来的独孤贺:“……”
倒也没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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