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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疑惑看向贤妃:难道你当年心慈手软,还留了那孩子一条命?
贤妃没答,只深深盯了锦华好半晌,见锦华面色不似作伪,心也愈发沉了。
不是锦华,那会是谁
难道真是朱墨意外坠河?还是那丫头起了异心?
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
贤妃凝着面前的女人,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锦华决不能留。
她直起身,面露歉意笑了笑:是我失态了。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的事,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贤妃说着,施施然坐在桌边,指着那一桌酒菜道:你困在此处整日,定是饿了吧。来,先吃些东西。
锦华扫过那一桌酒菜,眸光闪了闪,并未过去。
怎么?怕我下毒?
贤妃笑道:你以为我深夜来寻你,陛下会不知么?若你死在牢里,我第一个逃不了干系,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我可不做。
锦华闻言,紧绷的心弦倒也松开。
这三更半夜,若无皇帝许可,贤妃也出不来宫闱,遑论还进入刑部大牢。
锦华起身走向桌边。
监牢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她今日几乎没吃几粒米。
现在见着这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宫廷御膳,锦华真觉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色泽红润、香气扑鼻的樱桃肉就往嘴里送去。
贤妃在她对面坐下,拿起酒壶替她倒酒,又慢条斯理与她聊起多年前的细节。
锦华见她这殷勤模样,便知这把柄的确拿捏住了贤妃
昭宁帝虽不喜房淑静,却也不代表能容忍他的妃子,干出残害他子嗣之事。
何况,昭宁帝真的不喜房淑静么?
锦华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他只是不喜房淑静心里没有他罢了。
一时间,牢房里锦华与贤妃对座,闲聊往事,真如一对亲密姑嫂般。
贤妃最后问锦华:我换孩子之事,你可曾告知过旁人?
锦华看着贤妃,讳莫如深笑了下:总得留一手,以防你赶尽杀绝呢。
贤妃眸光有一瞬僵凝。
锦华笑道:不必紧张,只要我活着,这件事就不会传到皇兄耳中。
贤妃沉默了,搭在膝上的帕子揪紧又松,松了又紧。
直到对座忽然响起哐当一道碗筷坠落声,抬起眼,便见锦华一只手捂着喉咙,双眸睁得老大,眼睛、耳朵、双耳、嘴巴一齐朝下涌出鲜血。
她瞪着贤妃,喉咙里发出沙哑的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敢
贤妃蹙着柳眉,神情有些复杂:陛下吩咐的。
锦华面上闪过一丝迷惘。
贤妃道:我来t之前,觐见陛下,将你蛊惑寿安害人之事如实告知,并与他言明,你或许要以此要挟我。
当时昭宁帝思忖了片刻,道:寿安与南诏的婚事就在眼前,皇室已出了个罪恶滔天的公主,若再出一个,那我皇室宗亲的颜面真是彻底无光。拿一杯酒,堵了她的嘴吧。
于是贤妃带着酒菜,来当了这刽子手。
毫无疑问,她也希望锦华死。
毕竟若非这毒妇唆使,寿安有贼心没贼胆,也不至于沦落成今日这般人厌狗憎的地步。
但锦华说留了后手
当年的秘密,她说给了谁?她那风花雪月四位侍君,还是身边的宫女?
贤妃想了想,望着她道:告诉我,你的后手是什么?我可以成全你最后一个心愿。
锦华眼中的血越来越多,捂着剧痛撕裂的胸口,趴在桌上惨笑:我还有什么心愿我这一生,还能有什么心愿
贤妃道:司马奕呢?
锦华的笑容停了一瞬。
你我本就无冤无仇,如今要杀你的,也是陛下,你又何必与我为难?不如你与我坦言,我也替你收敛尸骨,替你风光大葬,或者
贤妃附耳到锦华耳边,低语道:待我皇儿坐上皇位,我让他替你翻案,恢复你长公主的封号?又或者,日后燕王回京,我让他给你上三炷香?
锦华眼中有刹那的动摇,但很快痛得吐血,捂着腹部在地上翻滚,癫狂笑道:我都要死了,要那些作甚?杨宜兰,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算盘,我便是死了,也要拖你们一起,叫你们不得安生!哈哈你们也都别想好,都别想好!
贤妃眉眼间的柔色霎时冷却。
看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一套,对锦华这个疯子毫无作用。
既如此,那便罢了。若你真应下来,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服燕王去给你上香,毕竟
她缓缓站起身,凝着地上翻滚之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是那么恶心你这个罔顾人伦的疯子,宁可镇守燕北二十年,也不肯再回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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