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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皱了下鼻:“其实偶尔也会歇一歇,夕阳照在身上很温暖。”
贺砚舟无声一笑,同她絮絮说着话,她今天嘴没闲着,看得出心情极好。
两人并不赶时间,慢悠悠走在沿海公路上,一侧车流不息,另一侧是无边大海。气温仍有些低,但迎面刮来的海风已友好许多。
“我投了块地。”
贺砚舟说。
“在哪里?”
“吉岛上。”
“哦。”
她好像并不意外,“也做酒店吗?”
“初步打算以民宿形式呈现。”
贺砚舟松开她的手,改为将人搂进臂弯:“那片海域清澈无污染,岛上景色也不错,政府有意发展旅游业增收。”
朱序半天才说:“有些可惜。”
与贺砚舟之间,很多温存的记忆留在那里,她偶尔会想起那天清晨凉爽的海滩、白墙红瓦的学校、开满了耧斗菜的山坡,夜市、篝火晚会、屋顶的夕阳,就连那家饭馆里的烤鱼都会时常想念。
以后游客不绝,恐怕再难找到那片净土了吧。
贺砚舟把她搂紧几分:“搞旅游已经成为不变的事实,所以别人做不如我来做。”
“那要好好做。”
“当然。”
他低头看她:“你有什么好创意,可以参与进来。”
“我就算了,不过我要做那里的第一批住客。”
贺砚舟笑着说好,脚下一顿,将人揽住走向海边的护栏。
天空由暗转黑,那一线橙紫也如退潮的海水般降至地平线下,遥远的天幕中,几颗星星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何时,身后华灯初上。
两人安静地吹着海风,很久都没说话。
很多时候,这种心灵独立又身体相依的沉默,胜过了任何情感的表达。
四月中旬,是芍药上市的季节。
朱序订的那一批终于到货,去花店同小周和林源一同拆箱,种类包括蓝富士、奶油碗、落日珊瑚……
林源瞧着茂盛的叶子间只藏着核桃大小的花骨朵,大失所望道:“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名字倒是很好听。”
朱序笑说:“等它绽放吧,会惊艳到你。”
这其中还有一束雪原红星,恰是她手臂上纹的那两枝,其余的都投入醒花桶,只有这一束被她包起来,带回家中。
从花店离开时正是中午,路上意外地飘起雨丝,等她走进小区时,忽然转大。
朱序遮住额头跑入楼栋口,肩膀上的雨滴已经化开。
她上楼开锁,竟见贺砚舟的西装挂在衣架上,旁边搁着他的行李箱。朱序边踢掉鞋子边探头往客厅里面瞧,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他躺在她的窄小沙发上合着眼,长腿交叠搭在另一侧扶手上,房中静悄悄,他呼吸匀称。
朱序踮着脚尖走到他身旁,脱下开衫随意一扔,动作很轻地坐在地板上。
他月初去的临城,期间并未告知归期,原以为时间会像以往那样久,没想到月半就回来了。
朱序呼吸不自觉放得很轻,生怕起伏不平的气息都会吵醒他。
他一手搭在身上,另一手垂落几乎触到地面,睡颜安稳,薄唇微抿,但一向干净清爽的下巴上却长出泛青的胡茬。
忍住伸手触一触的冲动,她改为跪姿,双手撑地,不自觉往前探了探身仔细去看他。
贺砚舟忽地动了下,抬手搭在额前,没有睁眼,唇边却显露几分笑意。
他嗓中微哑:“所以还要等多久?”
朱序一愣,随即嘴角绽开大大的笑容,虚着声音问:“等什么?”
“以为你要对我做点什么。”
他眼睛睁开道缝隙,看过来。
“不好意思哦,让你失望了。”
还处在害怕打扰他的状态里,她声音很轻,几乎要看口型才可以分辨:“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虚声:“还没睡实。”
“讨厌。”
朱序娇嗔,音量倒是提高几分:“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你十分钟进的门。”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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