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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不会真去搜集什么罪证,要判安德烈阁下的罪吧?”
高堡市城下码头的一间修道院内,潮湿的地面上爬着鼻涕虫。
可房间内的两名军官却是不以为意,仍旧围坐在圆桌前,用修道院珍藏的白瓷杯斟酒。
听到好友贝瑟说这话,一名胸前裹着纱布军官,用法兰口音浓重的莱亚语笑道:“安德烈阁下手握兵权,边境骑士团近在眉睫,他们还敢有什么动作吗?”
“这些天,那些乡巴佬修士,不就是天天给那位写信吗?”贝瑟拈起一片咸猪腿肉丢入口中。
那负伤军官不回话,只是抬头朝着河面看去,他每隔一刻钟就要抬头看一次。
从四瓣花形的玻璃窗外,正能看到平静的银蜢河河面。
除了几艘来往的小商船,就只剩下渡船与捕鱼的小木筏了。
贝瑟伸手扒拉了一下那负伤军官的肩膀:“索切特,你别不当回事,我抢了一封看了,可没好话。”
这位安德烈的旧部却是不置可否的饮了一口酒:“咱们自问无愧,要不是扩了兵,整合了上瑞佛郡,边境骑士团早打进来了。
去年起,安德烈阁下就说莱亚人要增兵,你还不信,这不就来了吗?
按照你说的,不管这位圣孙品行如何,绝对是个聪明人,他一时半会不会对安德烈阁下定罪的。”
“那位看着和善,心狠着呢。”霍恩在不流血之夜中的表现给山地骑士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至今还只敢叫“那位”。
无敌的墨莉雅提殿下都倒下了,被软禁到现在呢!
垂下眼帘,索切特只是将一团黑糊糊的梨膏倒入酒中。
这是法兰风暴岬那边特有的喝法,当地虽盛产梨子,偏偏又小又涩。
所以当地人会把梨子与草药等制成膏体,然后加入蜜酒中来喝,效果与啤酒花类似。
将梨酒喝下,索切特才慢悠悠开口:“这位起码还愿意做个仁爱世人的姿态,花丘城与圣座城那两位可是连面子都不做了。”
圣座城的普利亚诺调动边境骑士团进攻内陆,索切特现在是亲身经历。
至于花丘城那位,索切特可是法兰人,格兰迪瓦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吗?
“那要是安德烈阁下在战后被判了罪,你该怎么办?”
“回老家继承家产。”
贝瑟一时语塞,他倒是忘了,眼前的这位索切特,家里可是风暴峡的丝绸商。
不过他家只是第一代丝绸商,还未完成商人向新贵的转化。
这位索切特可是上过当地的伦德巴大学,读的就是行政学院。
这种类型的学院,被法兰人称呼为“宰相的摇篮”,尤其是新桥大学的行政学院。
不过莫名奇妙的是,作为富商子弟的索切特并没有选择通过成为国王包税人或者廷臣而获取晋升之阶——
在法兰,联姻、购买头衔、服务国王算是商人向新贵转化的三大路径。
可索切特却选择了参军。
只可惜他的父亲是富商,购买的爵士(终身不世袭男爵)头衔得不到土地贵族横行的法兰军队体系的认可。
在中队长或者叫连队长(三百人队)的位置上待了四年后,他选择了退役。
此后他当过雇佣兵,跑过船,当过税吏和贵族廷臣。
这一次他本来是来千河谷跑商,结果却被安德烈留了下来,并直接授予了他守城官的位置。
谁能想到,他在法兰的军职天花板,居然是他在千河谷的起点。
这一次熊啃堡守城战,他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预计还能再升一级,成为新编兵团的兵团长。
安德烈对这些法兰旧部,可是向来不吝官职的。
这边贝瑟还在唠唠叨叨地说着,又一次抬头观望的索切特却是忽然站起身。
“来了。”
“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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