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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生回南江的当晚,就登门上了赵家。
正是家里人吃饭的时间,赵鸿槐身体不好,先前被气出毛病才出院,赵柏林腿脚不方便,都在自己的独立住处里吃。
程越生径直走进赵柏相家的厅内,餐厅里,夫妻俩正在和孙儿一起吃晚餐。
他来之前,怕扑个空,提前致电过许安融。
「大周末的,有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等周一再说?」许安融问他,「你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
程越生站在厅中瞧着这家人,嘴角噙着叫人不怎么看得懂的笑,一字一句说:「饭就不吃了,有事,急,不立马跟许总说,心里不舒坦。」
他语调略懒,声线却凛然,让人猜不出真实情绪,但锐利冷邃的眼里夹杂着的风雨欲来之势,就已经令人惴惴。
许安融知晓他行踪,之前小半个月都在顾迎清的老家,回来得突然,又直奔这儿来,恐怕有什么目的。
之前当着众人面公布顾迎清和星星的亲子鉴定结果,她想过会惹恼程越生,对方又不是善茬,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出这口气。
但两人怎么着也是一派,程越生肯定不会闹到伤及利益。
许安融看了眼他手上的文件袋,顿了顿,搁下筷子,「行,你跟我来书房说。」
程越生看了眼赵柏相,说:「就在这儿说。」
许安融正欲起身的动作一滞,看向他。
「或者,你们先吃,」程越生忽地笑笑,跟在自己家一般自在,礼貌抬手,「等吃完,大表哥也一可以起去书房。」
许安融嗤地一声,他来这么一出,谁还有心思吃饭?
赵柏相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随后不徐不疾起身,叫上人一同去书房。
上楼时,许安融问:「葬礼不是一周前就结束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缺席这段时间,好在工作开会各方面进度没落下,公司虽有些闲言碎语,但也无伤大雅。」
程越生答非所问:「说起来,还没谢过你送来的花圈。」
许安融登时火冒三丈,调子一下冷了,「用得着你谢?」
程越生半玩笑半认真回:「你难道想她本人来跟你道谢?」
明显带着情绪的对话,气氛霎时针锋相对。
许安融刻意跟前面的赵柏相拉开几步距离,倏地折身对上程越生,压着声说:「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没公布最终的DNA鉴定结果的,她欠南川的!欠我们赵家的!要不是你,她早不知被我剐了几百遍了!」
已经到书房门口,程越生脸色是铁青,等不及进去,直接举起手里的文件袋,「我也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没挨个儿召集赵家的所有亲戚。」
许安融不知这是什么,怒意未消又难掩犹疑。
上回程越生找她,会无所畏惧地承认和顾迎清的地下情,也是提前准备了能拿捏她的东西。
程越生笑着拉起她的手,将东西强行塞她手里,「为了报答许总屡次三番找顾迎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当众让她难堪,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许安融从他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
许安融气极反笑,盯着手中的文件袋,程越生都那样说了,想必这回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脑中冒出一句话:真相总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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