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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没有说话,只是微一征愣,盯着她看,剑眉拧了拧,栀子知他不晓法术符咒之类的太多,于是又补了一句:“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两个男人应该是喝过兑了阴符炼制的符水。”
安和瞬即明白过来,点点头,“仙人醉!”
见栀子也点头,他心中大明,对那两位地上跪着的姑娘道:“你家夫人使什么手段对你等,我是不知,不过我敢以金翎使者的身份对你等保证,若是故意掩藏你等知道的讯息,延误了本郡县官府的案件调查,我是可以将你等统统带回大牢看上个一年半载的……”
他刚一说完,又从腰后抽出了别在后腰上的短剑,挨个儿指了指那地上的两位姑娘,以及那一旁的七八个围得水泄不通的龟奴。
那个脸熟的龟奴,像是有些惧怕了,但好歹是风月场所里摸爬滚打惯了的,壮着胆子,咽了口唾沫,故意大声道:“你……你……你吓唬谁呢?我们逍遥居这么多人,你能对付得了我们?我劝你们莫要多管闲事,我家夫人有通天手段,定然是会将今日之事压下去的,你们也不能把我们……怎样?”
说着他像是要壮胆似的,又扫了眼身后的众龟奴,“是不是啊,兄弟们?还不给老子上——”
可身后鸦雀无声,没几个人发出声音,都是惧怕了安和金翎使者的身份,迟疑着不敢上前。
人群中偶尔有一个两个龟奴,大着胆子在那为首龟奴的怂恿下出了手,挥着拳头冲安和与栀子舞过来,却很轻易地被二人打翻在地,动弹不得,哀嚎不已。
届时,那群龟奴更没有人敢上前了,那为首的龟奴见打不过二人,只得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安和与栀子,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们等着,别跑——”
说完这话便撒丫子跑了出去。
安和这才细问了那丽儿与贝儿,“说吧,你二人到底给那两位恩客下了什么符?如何他们都像是看到绝色美人一般?”
那丽儿要机敏一些,从安和的话里听出了端倪,抬了泪眼看他,有些疑惑:“这两位公子莫非看到我和贝儿妹妹的脸,不美吗?”
安和忽地抿了抿唇,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一脸淡然的栀子,薄唇一扬,露出一抹狡黠又约带讽刺的笑意:“美?你们二位姐姐,不是很普通吗?为何非逼着别人夸你们美?不讲真话呢?”
要说美,这世上再无人有他姐姐栀子的美更摄人心魄了,安和没来由的一直这么认定,只是嘴上不曾在人前轻易夸赞罢了。
那丽儿一听安和的话,面色一惊,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脸色煞白。
那贝儿也疑惑不解,哭着问道:“为何你们看到的我们姐妹二人还是这副模样?”
“还是这副模样?也就是说,你们承认你们对那仙人醉的酒水中动过手脚,让别人眼里的你们不一样咯?”安和挑挑眉看那贝儿。
贝儿吓得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二人未曾想过以符咒害人的,都是逍遥夫人的安排,我们姐妹二人只不过花了些银钱买了一些符咒罢了。”
“符咒?”栀子沉吟片刻,耳畔却听着那丽儿与贝儿道出的原委。
原来最先在逍遥居使用阴阳符的符水的二人,是洛莺儿和公伯彩儿,她们二人先服下阳符炼制的符水,再让逍遥夫人安排给客人的仙人醉里放入阴符炼制的符水,还特意定下了规矩,但凡想一观花魁娘子容貌的恩客,必须事先服下仙人醉方可。
“于是,那些服下阴符符水的人,就可以从她们二人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模样?”栀子推测性的问出这个疑惑。
这或许就是逍遥居近日坊间传言,“此地意逍遥,能见梦中女”的缘故了。
否则众口难调,区区一个逍遥居如何能满足所有恩客的喜好与口味?难怪这里的花魁娘子事前都要蒙着面纱,必须等客人们服下阴符符水才能揭开面纱,露出“天仙真容”?
那丽儿点点头,接着又道:“我姐妹原本相貌平平,也正是听闻了此事,想要效仿那洛莺儿和公伯彩儿二人,赚取一些银钱,故而到逍遥夫人那里买下了能让我们变美的阴阳符,听闻这阴阳符是一位得道大仙所画,可是花了我们二人几乎所有的积蓄。”
“大仙?”安和剑眉一凝,“怎么还有位大仙?是何人,长什么模样?”
那丽儿摇摇头,那贝儿见安和与栀子面色凝重,忍不住又解释了两句:“的确是听闻有一位大仙将阴阳符卖给逍遥夫人的,逍遥夫人再转手卖给楼里想做美人花魁的姑娘们,只是此阴阳符,既然是大仙所绘,必是一金难求,那大仙还说……还说……”
栀子盯着那贝儿看,却看不出她躲闪与慌乱,只是在心里还是在辨别她是否说谎,幽幽地开口:“还说了什么?”
“大仙还说过,使用此阴阳符是要讲机缘的,切不可随意给恩客们使用,用多了,是会出事的……可不想,我们姐妹二人这才第一次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安和与栀子对视一眼,从方才丽儿与贝儿的话语里,他们已经知晓,原来这阴阳符只要花楼里的姑娘们喝下了阳符符水,再哄骗着恩客们喝下阴符符水,那些服过阴符符水的恩客们,就能见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白月光”了。
只是那大仙是何人,依旧毫无头绪,而且这炼制的阴阳符,到底是何种符咒,栀子也暂时未能想明白,即便是她已经几乎熟读熟背了那部大部头的《上古符咒秘法精要》,也未能从回忆中找寻到有可能造成此种异象的符咒来。
想来之前的冰梅榭出事,以及那大牢中的疯癫之人,也必是与这阴阳符炼制的符水有关系。
安和与栀子此时对此事已经明了了七七八八了,安和便对那丽儿与贝儿道:“你姐妹二人可否随我回平川郡的府衙,将方才所述,做一份案卷备案呢?”
那丽儿与贝儿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在此时,门口响起了一个颇带有一些威吓气势的女人声音,:“有本夫人在此,我看何人胆敢在我逍遥居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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