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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的学生。”她爽利道。
“啊,那岂不是百川书院的!”
“臻儿既与他熟识,为何不早些为我们引荐?”
“你们忙着跟他同窗争东西呢,我可没法儿见缝插针。”
“……”黄衫少女偏头扫了眼穿着素布长衫,一脸沮丧的范莨,咬着下唇,暗自懊恼自己方才的咄咄逼人了。
丫头从帘子后头又拎了一只小巧的铜壶来,欲要给她们斟茶。
“毋需上茶,叨扰了。”蔡臻儿摆了摆手,“我们也走吧,去袁记点心铺子……”
话语未完,竹椅传来“咔擦”的突兀声响。
她只觉整个儿摇晃了一下,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在几名少女的惊呼声中翻倒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这可怎生是好!”姚娘急忙的来搀扶。
蔡臻儿只觉臀处痛不可当,脑子里还有嗡嗡的声响,一时竟使不出劲儿,索性不动了。
一旁的丫头哭天抢地:“姑娘,您可得起来呀,万不能吓唬我们!老板娘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望着这间小铺子了……”
姚娘眼皮颤了颤。
韩绍清两人还没走出铺子,听见这番动静,又折了回来。
“伤到何处了?”他蹲下身,面色沉静的查看着,“附近可有医馆?”
“有的有的!”丫头不住的点头,“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再朝右拐,十几步远处便有一间元善堂。”
“不必了,马车就停在东面街口。”蔡臻儿疼的呲牙咧嘴,“韩绍清,送我回书院去,请葛郎中来看诊。”
“也好。”他缓缓点头,“我先去唤车夫,把马车赶来。”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丫头和几名少女七手八脚的把蔡臻儿搬入了马车里。
回书院的路上,她躺在车内一侧,神色显得很是忧蹙。
另一侧的范莨扫了几眼,开口劝解道:“蔡小姐,人难免有旦夕祸福,何况你只是寻常的摔伤,好好将养着,不久之后定能康复的。”
“哎,我被爹娘拘在家中许久,约莫已有六七日没能吃上袁记点心铺子的栗子糕、杏仁酥和红枣饼。好不容易有了顺当的理由出来,合着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说完,她伤感的把手滑入荷包中,缓慢而熟练的取出一颗蜜饯,塞入嘴里。
“……”他骤然生出一种难言之感。
蔡家的宅子坐落在书院旁侧。夫妇俩得了消息,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屋檐下错落有致的挂着几盆不同颜色的矮牵牛,偶有蜂蝶围绕着转悠。他们两人并排站着,仿似赏花。
“它的花期很长,我阿姐曾在家中栽种了许多。”范莨瞄了瞄日影,又对着花叹息一声,“可惜今日入城一趟,徒劳无获。”
韩绍清负着双手,任由秋初的风拂动衣角。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来日你若蟾宫折桂,于她而言,便赛过世间的一切金玉珠宝。”
他默了小会儿,往后退了半步,朝他一揖,动作里充满了少年人所特有的诚挚:“绍清兄,承你吉言。”
这幅情景落在蔡夫子眼里,他不由颔首,眼角也笑出了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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