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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放了五天,梁初楹后续没有再跟祖佳琪联系。
十月中的集训每人要收三千块左右的费用,场地租赁以及食宿之类的都被囊括其中,祖佳琪不交就再没有机会了,后悔也没有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起来去翻书架顶层的盒子,好不容易踮脚够下来,撑开发现她存钱用的银行卡并不在里面。
梁初楹经常管理不好自己,因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自己做,导致生活上丢三落四的,她“嘶”一声,想了好半天,觉得说不定跟之前的生日礼物一起放一楼的柜子里了。
她一出卧室,恰好看见两只胳膊搭在二楼走廊栏杆上的梁聿,除了皮肤白,衣服、头发、眼睛都是黑的,跟浓郁的夜色融到一起去了,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张皮挂在栏杆上。
好心情一扫而空,她撇撇嘴:“你大半夜站这儿干嘛,练功啊?”
梁聿鼻间轻笑一声,翻了个身背靠着栏杆,声音很轻:“身子坐得有点僵,出来到处走走。”
想到上次他进KTV的场面,梁初楹没忍住呛他一句:“在外面还没活动够?”
他似乎觉得有些新奇,眼睛亮起来:“姐姐注意到我这几天不在家了?”
梁聿笑的时候,黑色的瞳仁就只剩下一半,嗓音暗含埋怨:“不如姐姐在外面时间长,我连你人都找不到。”
那难道她就能找到梁聿了不成?
五十步笑百步。
走廊的空间又逼仄又黑,她也看不清梁聿的视线落在了哪里,只觉得脸颊、眼皮、肩头,都有种微妙地被蛇信子舔过的感觉,还未等到腾出思绪判断这阵恶寒来自哪里,梁聿就已经靠近,只捏了捏她肩头的一小片头发,几乎是低声恳求着:“下次要去哪里不能先跟我说吗?出事了就不好了,我至少还能接你回家,更安全一点。”
梁初楹心说跟你挨在一块儿才不安全,每次梁聿用这种仿若叹息的语气跟她说话,就让人觉得自己的皮肤缓慢地热了起来,肺都像被掐走了半个,能储存的呼吸变得很有限。
她躲开些许,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指尖里拽出来,瞪他:“你拿什么接我?等你毕业买车了再说,现在你还算未成年吧。”
“我二十号就过生日了,不过姐姐从来不记得,所以我才来提醒的。”
梁初楹狐疑:“你过呗,我十六号就收拾行李去集训了,又不在家,你应该跟爸说,不应该跟我说。”
“集训?”他动作一僵,像是才想起来还有这破事,语气都变不好了,“你住那里?要多久不能见面?”
“一个半月左右吧,训练完了直接参加考试了。”梁初楹下意识解释,说完以后更不高兴了,“关你什么事,我爱去多久去多久。”
梁聿找了个合理的说辞:“得有人给你送饭吧,食堂的饭你又吃不下,姐姐太娇贵。”
这个家里,梁庆上班肯定没时间为她跑来跑去,就剩梁聿时间最宽裕,确实只有他有条件每天跑一趟,但是梁初楹不想让自己成为附骨之疽的存在:“用不着,不劳你费心,忙活你自己升学的事吧,真闲得没事做就睡觉去。”
她推他一把,要回去睡觉,梁聿又在后面懒懒叫她:“可是姐姐,不给我新的阿贝贝的话,我睡不着。”
“阿贝贝”这个词从他嘴里念出来有种莫名违和的感觉,她太阳穴一跳,想起不好的回忆,后槽牙都气得磨了几下:“睡不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之前已经剪过一截头发送给你了,你还想要我的头发,绝无可能!”
梁初楹步子都变重了,窜进自己房间重重把门关上,觉得这个人真够不要脸的,都多大人了,还找姐姐要阿贝贝。
——梁聿的阿贝贝是姐姐的头发。
这事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梁聿刚来家里的时候,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按理说年纪那么小,困劲儿应该也大,但他总是整日整夜睡不着觉,梁聿在小小年纪就展示出他恶的一面——他睡不着就来闹梁初楹。
也不算闹吧,他不吭声,但就跟只鬼一样扒在你床头,拿两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盯着你,瘆人得很,梁初楹烦,拿怀里兔子砸他,他就小声说他睡不着,装模作样说他想妈妈。
梁初楹虽然讨厌他,但是梁聿跟她提妈妈她就也惆怅起来,因为她也想自己的妈妈,所以只要他用这招装起可怜来,她立马就没脾气了,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才长到她眉毛高的矮梁聿,问他想干嘛。
梁聿说姐姐身上有好闻的味道,他闻着安心,想跟姐姐一起睡。
他说得不清楚,梁初楹就以为他在自己身上找妈妈的味道,先是拎着自己领口闻了几下,觉得明明什么味儿都没有,梁聿要么就是长了狗鼻子,要么就是胡扯。
她实在太困了,隔天还要赶校车,没心思跟他周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下,恶狠狠又毫无威慑力地骂他:“敢吵我你就死定了!”
梁聿睡下了就不吵人,睡姿也安分——至少比梁初楹安分。他就是有点儿磨人,手里要抓个东西才能睡好,最开始几天抓的是梁初楹的袖子,后来会捏捏她手指,但梁初楹不叫他碰,梁聿最后就只能抓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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