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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慨激动地说:“王仆射可不能这样!当时大公子要在下出五十人,在下本就嫌多,可大公子强硬,我才不得不应。五十张嘴,在下如何能全都堵住?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可若谁不小心说漏了嘴,王仆射可不能不管呀!”
“到了那个时候,你待要王仆射如何管?”
“自是出手保住在下脱罪!”刘慨颇有几分激动,“王仆射身居高位,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王仆射莫非不愿意?”
自是不愿。江原不由地想,王磡的情面岂是用来保他的?那是要用来保王治的。
“你的意思,我知晓了,我自会回去向王仆射禀告。”
刘慨不安地问:“长史可当下就回去就问么?在下今日不必上值,就在此处等候长史的消息。”
江原看刘慨这害怕的模样,颇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不知庾左监是否请刘将军去廷尉问话了?”江原问。
“问过了,”刘慨道,“不过问话那时,在下还并不十分害怕,只一口咬定在下那日在家,不曾出府一步。在下瞧着,庾左监神色寻常,应当没有瞧出异样。”
江原连刘慨这话也疑心。
庾逸那样的人,谁能看透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将刘慨的情形告知王磡才是。
“那就好,”江原安抚道,“刘将军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刘慨听罢,忙起身送庾逸出去。
只是才踏出雅间所在的院子,二人便望见外头已经围着许多的军士。
为首者,正悠然观赏着边上的一棵茶树。
“二位总算是谈完了,”庾逸浅笑道,“来人,请江长史和刘将军回署中一叙。”
——
庾逸捉拿江原和刘慨的消息,很快传至豫章王府。
来报信的吴善向孙微道:“左监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廷尉监里查看卷宗。看到杨奇的卷宗时,他想起田氏离京时提到江长史。据左监所知,江长史本就是管理尚书府中众幕僚的,故而杨奇与之往来密切。左监对这条线索本不报希望,只预备着去找江长史简单聊两句,却意外察觉江长史竟与右尉将军刘慨相约见面。左监预感这二人见面并不简单,于是将这二人一并扣下。”
孙微坐在外间,不由地看了看司马隽躺着的内间。
幔帐低垂,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轻声道:“江长史是尚书府幕僚之首,他知道的固然多,可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恐怕不容易。”
“王妃说的不错,故而,左监又派人去查了江长史的底细,意外发觉,江长史收过一个名唤李陌的弟子。他说,曾听闻王妃提到过此人。”
“李陌?”孙微愣了愣。
“正是。”
孙微蹙眉想了想,也觉得此事有些意思。
“李陌此人,诡计多端,不容小觑。只是他醉心礼佛,平日里似乎在若耶山修行,并不常见于建康。”
“并非如此,”吴善道,“左监今天早晨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是王家二公子今日将启程前往荆州赴任,随行之人的名单里,李陌赫然在列。”
“匿名信?”
“正是,”吴善道,“那信上称世子出事那夜,二公子曾出城,似在暗示,世子的伤乃是二公子所为。”
孙微沉吟片刻:“若二公子去往荆州不假,随行名单不假,写信的人,恐怕就是尚书府里的人。可若说这是二公子所为,我却宁愿相信是大公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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