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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余兴一双眉毛皱的恨不能夹死蚊子,听见这句,语气好转了些,“去让厨房给他炖些滋补的来,缺什么只管去与夫人要。”
杨氏跟着他这么些年,田产铺子手里都捏了些,也不贪这点滋补的吃食,她伸手握住苏余兴的,半边身子倚着他,忧心忡忡道:“老爷,若是徐家来人责怪可如何是好?”
“他敢!”苏余兴顿时怒火中烧,“我儿摔断了一条腿,我还没寻他麻烦呢!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杨氏敛眸,心口狠狠松了口气。
苏余兴说不长记性,怎会不长?那样疼的板子,她不想再挨一回了!
“若是娘娘……”杨氏又试探轻声。
“哼,”苏余兴不屑轻嗤了声,“从前官家还是陵王,自是要拉拢徐鉴实那个老匹夫,咱们是自家人,娘娘才会让咱们委屈些,可今非昔比,徐家愈是如日中天,在官家眼里便如同那眼中钉,谁知哪日,这树就——咔嚓,倒了。我是国舅爷,等扶楹入宫成了太子侧妃,太子即位那日,我儿也是国舅!”
母子俩顿时眼冒金光,悄悄咽了咽口水。
苏余兴被杨氏满脸钦佩的瞧着,忽觉自个儿身形威猛,可比肩项羽,放言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徐家给咱们儿子讨个说法!”
说罢,自觉身高五尺的苏余兴阔步往外走。
还破天荒的没坐马车,被下人搀扶上马,挺胸昂首的骑着马去了。
春明街上,徐家大门紧闭。
苏余兴下了马,将那门敲得震天响,惹得左邻右舍的门房都探着脑袋来瞧。
徐家闾者将门打开,看清来人,还未出声,就听眼前贵重之人扬声粗气的叫嚷:
“去喊徐鉴实出来,他孙女将我儿踹断了腿,今日我倒是要听听,堂堂太傅,是如何管教子孙的,竟是教出这么个东西来!”
“……我家老爷在宫里。”
“徐九涣呢,徐士钦呢,你们府上连个管事的活人也没?”
徐家管家本在前院督促匠人修一处房檐,听得这动静匆匆跑来,还未走近,便听见这么一句,顿时落了脸。
“我家大爷出门了,二爷也在官署,镇国公若是急,我这就差人去官署请老爷回来。”
他这般不卑不亢,活像是一盆凉水将苏余兴浇了个通透。
……这是徐府。
徐鉴实那老匹夫还是太傅,徐家还没倒,那徐老二还在御前行走……
“不必了,我自去找。”
说罢,苏余兴一甩袍摆,牵着马走了。
傍晚黄昏,钟鸣鼎食之家,炊烟袅袅。
忽的——
一阵啪啪的急促拍门声响起!
下人们慌张的脚步声惊了内宅的主人。
“噗!”
苏余兴一口猪脚汤喷了出来,“你说啥?”
“刑部派人来抓公子了!”
苏余兴恍恍惚惚的走到前堂,便见几房的人皆闻声过来了,堂中站着一身官袍的大理寺员外郎。
不等苏余兴开口,大理寺员外郎便率先道:“有人状告贵府公子当街行凶,本官受大人差遣,前来将苏家苏遮带回衙门受审,还望国公莫要阻拦。”
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罢了,换作平日里,苏余兴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此时他压着戾气,给了个笑脸儿,好声好气的问:“状告者是谁?”
员外郎:“无可奉告,国公莫要耽搁时辰,阻拦我等办差。”
苏余兴:……
给你脸了?
他脸上的笑倏然落下,挺胸昂首,眉目含怒道:“我儿被那徐家的丫头踹下马,摔断了一条腿,谁要状告,便让他来我府上!我倒是要问问,到底是谁当街行凶!”
话音未落,忽的门前一阵骚动。
苏家几个挤在门前的,猝不及防的被扒拉了下,就听得一句理所应当的‘劳驾让个道’。
几人回头,还未瞧清,却是见堂中苏余兴的神色顿变。
“徐九涣!!!”苏余兴怒极,拍案而起,“你竟敢来!”
“国公爷不是想要个说法儿?我来了啊。”徐九涣还穿着踏春的那身锦袍,手中晃着柄折扇,语气轻飘道。
两刻钟前,他与闺女、小侄女儿踏春回来,便听管家说,镇国公登过门了。
他就是用脚想都知缘由,脚尖打个旋儿,便施施然的来了镇国公府,顺道还去报了个官。
徐九涣瞧着苏余兴,轻嗤了声。
当真是给他脸了,还敢上门,兴师问谁的罪呢。
“是你闺女将我儿踹下了马,摔断了条腿!”
“技不如人,活该如此。”
“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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