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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笃定,左娜。”
扎克斯靠向椅背,架起左腿,轻慢地掸了掸衣袖,“血族的誓言从不可信,如你,如我。”
他咧开嘴角,笑容充满恶意,让左娜愈发烦躁。
“你究竟想说什么,扎克斯?肆无忌惮的打击我,让我清楚我是多么愚钝,而你是多么远见卓识?”
她低声咆哮,眼底泛起血红。
发现怀中的儿子在颤抖,左娜马上收敛杀意,细心安抚他。不忘对扎克斯怒目而视:“都是你的错!”
扎克斯耸了耸肩,主动退让一步,无意和左娜针锋相对。
这里是王宫,四处充斥戈罗德的耳目,王后的寝殿也非滴水不漏。他们本就系在一根绳上,些许矛盾无所谓,真正撕破脸毫无益处。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我的妹妹。”
扎克斯不介意低头。他改变坐姿,缓慢向前倾身,视线扫过达尔顿,上移后同左娜对视,“之前的路走不通,我明白你很焦虑。可事已至此,暴躁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让情况更糟。”
顿了顿,他提及御前会议:“第一王子,他成为荒域的主人,拥有超过想象的领土。”
“他拥有荒域,这不是传言?”
左娜惊呼。
“确有其事。”
扎克斯说道,“我不知道具体过程,也不知道巫灵和魔族为何听之任之,但事成定局,不会有任何改变。国王很愤怒,却没有失态,而是明智的下达命令,巩固北境防线。”
扎克斯压低声音,单手压过桌面,俯身靠近左娜,声音贴在她的耳边:“金岩堡没有占星师,无法预判事情走向,你必须冷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冷静?”
左娜侧头看向扎克斯,表情难以置信,“你是要我什么都不做?”
“情况不明,王城乃至整个王国都会陷入动荡。”
扎克斯绝非危言耸听,他的确有很不妙的预感,“静观其变,远比莽撞地一头扎进去更为稳妥。”
见左娜还想争论,他抬起一只手阻止对方:“别和我争辩,左娜。”
“可……”
“你是王后,只要国王没有废黜你,你就能安稳地留在金岩堡。”
扎克斯无法说得更直白,希望左娜能够自己想明白。他的目光落在达尔顿身上,话中意有所指,“看顾好你的儿子,年幼的达尔顿王子。比起你,他不该更亲近任何人,包括你信任的女官。”
左娜张张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
“我明白了。”
她抱紧年幼的孩子,接受兄长的建议。
扎克斯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表情却未见轻松。
“王国要起风了,从北边刮来,不知何时就会席卷金岩城。”
他的话中充满暗示,还透出一种悲观,“我可能会死,左娜。”
“扎克斯,你在说什么?!”
左娜瞪大双眼,真切的感到恐慌。
她不自觉收紧手指,险些抓伤她的孩子。
达尔顿发出痛呼,她才如梦初醒,迅速松开手,小心地安抚着他:“抱歉,达尔顿。”
“没关系,母亲。”
小王子抚摸左娜的脸庞,安慰自己的母亲。
他是个好孩子。
但是,对一名血族王子而言,尤其是戈罗德的儿子,这种性格绝非优势,反而是致命的缺点。
脑海中闪过岑青的面孔,想到他带给自己的压力,扎克斯按住胸口的血咒,心中叹息。
黑暗掌控一切,命运早就注定。
殷王后失去的东西,她的儿子会重新夺取,牢牢握于手中。
基于阴谋和背叛获取的一切终将沦为泡影。犹如海中的泡沫,轻轻一碰就支离破碎。
房间外,蒂亚背对房门,始终没有离开。
直至门内再无声音传出,她才迈开脚步,无声穿过走廊。苗条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恍如一缕轻风,轻盈缥缈,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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